「是。」

杜若雲回答的太快，快到孔銳思甚至笑出了聲：「好，我知道了，那麼……再見了。」

「他沒信。」那時候的手機隔音效果不好，即使杜若雲沒有開免提，就坐在她身邊不足一米的華鴻飛也能聽清電話里的聲音，「你回答的太快了，還是我來吧。」或者華鴻飛拿過了杜若雲手中的手機，就想重新打過去，卻被杜若雲給躲開了。

「無所謂。」杜若雲也明白自己這麼是翻船了，「反正目的已經達到了，他信不信都無所謂了。」

華鴻飛深深的看了杜若雲一眼，嘲諷道：「這樣才好留著當備胎麼？就像留著我一樣？」

的杜若雲飛快的轉頭，就像是看瘋子一樣看著華鴻飛：「你……」

「現在孔銳思已經被你甩了，下一步是不是該輪到我上位了？」

「不……」杜若雲被華鴻飛這句話驚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不是麼？」華鴻飛自嘲地笑了笑，「不過也無所謂了，反正這次是我們倆最後一次旅行了。」

「什麼？」杜若雲覺得自己有些跟不上華鴻飛的思考節奏。

「原本就打算高中畢業之後直接出國留學的。」

「但是……」

「沒什麼但是的，只有所以。所以這是我能陪你的最後一個月了。」

杜若雲張了張嘴，一個字都沒能說出來。

「不挽留一下？說不定你一挽留，我就同意留下了呢？」華鴻飛也不知道是在諷刺杜若雲還是在諷刺自己，「畢竟你一撒嬌我就沒轍了不是麼？」

杜若雲別過頭，獃獃地看了一會兒窗外的景色，而後冷淡地說道：「既然如此，不如等到了酒店我們就分開吧。」

「好。」許久知道，華鴻飛也同樣冷淡的這樣回了杜若雲一句。

【積分，還差多少？】聽到答案後，杜若雲久違的找了系統。

【十五、六點的樣子，不算你欠我的。】

【才這麼點？】杜若雲有些無力地將頭靠到了車窗上，【我還以為做了能多漲點。】

【六十、七十、八十、九十、一百都是到坎，就你這樣能把男主的好感度刷到九十，完全是託了新手世界的福。】

【我一直沒問過，除了孔銳思以外，你能檢測到其他人的好感度麼？】

【你喜歡上了華鴻飛？】雖然是問句，系統用的卻是肯定句的語氣。

【只是愧疚而已。】如果說杜若雲對孔銳思的愧疚有一分的話，那她對華鴻飛的愧疚就有七分，不然她現在也不會躲過華鴻飛的視線一個人默默地哭了。

【也沒多高，和孔銳思一樣，一直來來回回的在七、八十點徘徊。】

【作孽。】杜若雲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總覺得好像有點疼。杜若雲和孔銳思兩人的關係，光從表面上看，你還能說是互相喜歡的兩人，最終因為性格不合而分手。但杜若雲對華鴻飛那完全就是單方面的利用。她不明白，自己何德何能，能遇到華鴻飛這麼好的人。

等兩人到了酒店之後，華鴻飛幫著杜若雲把行李從車上拿下來之後，留下一句「我去別的酒店」後就離開了，而杜若雲也只是目送那輛車子一段距離之後就進酒店去了。

聯考成績出來的時候，杜若雲正坐在酒店的陽台上，看著愛琴海的日出。

提交聯考報名表的時候，杜若雲正坐聖保羅大教堂廣場上，聽現任教皇佈道。

孔銳思拖著行李箱去大學報到的時候，杜若雲正坐在回國的飛機上，看著手中的餐刀出神。

華鴻飛知道杜若雲竟然割腕自殺的時候，是在第二年聖誕假期的時候——第一年的聖誕節，他因為才到國外沒多久，而且因為杜若雲的緣故就沒選擇回來。

「什麼？」華鴻飛詫異地看著自己母親，「什麼時候的事？為什麼不告訴我？」

「就你聯考完的那年暑假，」華母也覺得奇怪，「你不知道？」

華母話還沒說話，華鴻飛就抓著茶幾上的車鑰匙跑出去了。

「你怎麼來了？」從樓上下來的杜若雲看到所謂的訪客竟然是華鴻飛的時候，也是一臉地詫異，「你是該在國外麼？」

「聖誕假，回來看看。」大概是心裡作用，華鴻飛看到杜若雲那張比白人也不遑多讓的臉，心裡一陣酸澀，「你說你這是何必。」

杜若雲臉上的笑容凝固了一瞬，才緩過來：「不就是不上大學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反正我以後也不靠這個找工作。」

華鴻飛將原本準備坐到一邊的杜若雲拉進自己懷裡，摸索著被她藏在袖子里的傷疤說道：「杜若雲，說實話。」一年多不見，華鴻飛差點忘了，懷裡這人你不逼她，她根本不會說實話——其實就算逼了也不見得就能聽到實話了。

「手滑而已。」杜若雲想要把手抽回來，卻沒成功，「你知道的，我那病，就算是個小傷口也會弄的和兇殺現場似地。」

「但不會留下疤。」即使只靠手指傳來的觸感，華鴻飛就能肯定這個傷口肯定淺不了。

杜若雲不說話了，因為她發現自己一下子竟然找不到合適的謊話了，又或者說她找不到任何會不傷害到眼前這個人的謊話，所以幹脆選擇了沉默。

「對不起。」杜若雲不說，華鴻飛就只能腦補了，這其實比起杜若雲說謊，傷他傷的更深，「我那時候不該這麼說你的，我們家若雲最好了，一丁點都不渣，渣的明明是……」

「別說了。」杜若雲用空著的手捂住華鴻飛的嘴，「這事和你沒關係，」杜若雲自殺的事，如果非要找個罪魁禍首的話，應該是她自己，和其他任何人都沒關係，「我想死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只是那天正好找到了機會而已。」

杜若雲這句話華鴻飛是不相信的，她又不是身邊二十四小時都有人守著，想要自殺還不容易麼？況且她還有這種病，稍微一個不注意就會失血過多昏迷，怎麼可能等到那個時候才有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