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子不再安穩了，身體的體力也跟不上了，我忍不住想在公園的一個環椅上坐上一整天而去打發自己空蕩的時間，順便去想想以前的事情，懷懷念來，也是不錯的事情。

「爸，您想出去，我贊同您的決定。那您也該聽我的話，讓一個人陪你，不然有個什麼事了，那也沒個人照應您…」

「別說了。」我恰好時機的打斷他的猶豫，眼睛盯著正飄落的楓葉，語氣才難有一點柔和，「我，不會有事的。而且你應該知道，我也是醫生。我自己的身體也最為清楚，沒什麼大問題。」

「但是…」

「你工作忙，先去忙吧！我一個人待一會兒就回去了。」我從他靈氣的雙眼裡透出自己渾濁的雙眼，讓自己有一瞬間不禁感慨起來，也怪歲月的無情，嘆一口氣，布滿皺紋的臉全是嘆息。

「其實，我的身子我一清二楚，我的病、是心病。如今呢，我也子孫滿堂了，而且…啟晨，你也不要太戀爸爸了，你都29了。」

29了…

我記得，他貌似也是這個年齡過去的，年紀很輕而令人嘆息。

—回憶—

「上官，原本還想給你說一件事…」

「什麼？」看他試著新郎服，英俊而又瀟灑，我看著他如此開心的模樣由衷的放下心中那最後的一絲掙扎，嘴角微微一笑，「我看這樣，你少了我也還能這麼開心。那麼，我不去現場，也自覺無遺憾了的。」

「但是，你，我還期望你能來。」

「我來不來，都不是什麼大問題，只要你一人覺得福祉，便行了。」我拉住過完安檢的箱子，沖他揮揮手，「再見了，也祝你，下午好運。這也還是有必要提前恭賀一聲的。」

「好…」他那難捨難分的樣子可真令人心軟，不過自己真有重要的事情，不可不走。

說來其實，之前有一件十分荒謬的話題，他開車送我去機場，一身西服的他格外帥氣，我這個同齡人也不忍多看他幾眼，他透過車內鏡看見了我的動作，笑的自嘲玩笑一樣，「你知道嗎？周覃明，我居然因為你身上的一絲熟悉，差點成為同性戀。」

「不是差點嘛？也沒成為。」我轉頭看向窗外，臉上的神經不受控制變化著。他聽後不過大笑起來，「也對。不然…就對不起她了。」

「嗯。」

那個話題真是難以想像，他是怎麼想到的。

—現實—

「你的父親當年也是這般年齡…」

坐在椅子上對看了一眼，作為兒子最終還是無奈的張口，「爸爸，您怎麼，就是不肯給父親說，您的想法？」

「我的想法？我的想法自然是恭賀他了。都結婚了…」

「爸！您一直這樣自我催眠著，什麼時候您才會明白，父親當年的心——他，很愛你！甚至，超過他的生命！」

『噠！』

我不知道，我究竟忘記了什麼。我只知道…我從不後悔自己當年的所作所為，哪怕騙了他一輩子。

不過，他個傻瓜應該還不知道…桔梗花的花語吧！

是一生一世的愛。

「兒子…我累了。人果然，老了。」

楓葉落得更狠，更多。兒子的他攙扶住我，我心裡變化了好多。

但扔抵不住那句話。

「爸，告訴父親…你還活著，讓他再來看你一眼，好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