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兒、絮兒~」

輕聲呼喚著彷彿是從遠方而來，姜荷絮渾身上下都泛著疼痛，腦子也有些不清楚，她竟然聽出了裡面的心疼。

「絮兒。抱歉。」那人如此說，似乎有些自責，卻也讓她有所清醒起來，她不再似之前那般看不清對方的容顏，而逐漸看清後，身子忍不住發出輕顫，是她胸口的傷，以及脖子處的勒痕的關係，反正是不可能是她心發出來的。

接下來暖暖的點點觸碰著她暴露在空氣的後背，又有一些冰冷，姜荷絮看著劉德陽是如此認真的為她擦拭著受傷處，目光炯炯有神半點都不敢鬆開。

「痛麼？」劉德陽眼中的愧疚不假，可姜荷絮身後那副不忍直視的慘樣也是不假，姜荷絮本要起身行禮的，可是她剛剛支起胳膊，就不小心扯到傷口，然後那份疼痛使她臉色一白。

劉德陽立馬扶住她道，「不要多動。此傷雖比傷筋動骨小，可，皮開肉綻也非小事。且需慢慢養，小心伺候。」

姜荷絮稍稍垂下眼，遮著眼中的情緒，依舊乖順如是道，「主子。奴婢不敢當。」

「絮兒是在責怪於本王不分青紅皂白就責罰於你麼？…本王也是被逼無奈，她背後勢力並未歸順，本王還不敢多動，若是本王今日不有所動，恐怕他們定是心存懷疑。到那時，本王之大謀，該當如何下一步？」

「可。」收手豈非不是更好？姜荷絮希望的還是與自己最愛的人平平淡淡的度過一生，隱居山林。可是她也知道，她所愛的人，他的心並不是同她那般追求淡泊，反而有許多的追求。

所以她不能說，所以她只能含著祈求的看著她最愛的人，希望他能看到她的心中所想，哪怕自己身子無一處好也好。

「可是…」

「這次的人，本王定會嚴查追究的。絕不會輕易放過那人。」劉德陽拉住她的手，纖細的手指指甲上塗上了一層蔻丹，艷麗而又發著瑩瑩的光，他緊緊握緊，溫柔之情彷彿能灼傷她的眼。

試著收了收手，想要從其中抽出手來，結果不能，姜荷絮還是那般乖順的模樣，只不過聲音更是輕而縹緲了些，「主子。奴婢，有些累了。」

「絮兒不信本王？」

怎麼說呢？劉德陽似乎真的不想讓姜荷絮傷心，一直揪著這個問題不可放，他眼中的那點情也隱隱有所緊張，姜荷絮卻也是真的沒有那個精力應對，她身上都是傷，無論是表面的，還是內部的，無論是身體上的，還是心理上的，她現在需要的是休息，以及安靜，還有最最最重要的，她想要一個人靜靜的待著。

「主子所做的，奴婢並沒有那個權利能左右。還望主子見諒，奴婢身上有傷，實在睏乏。」在一旁細細看著姜荷絮她說這句話時的臉上表情，一絲一毫都沒有錯過，劉德陽也知道她有所倦意，更知道她身子真的不怎麼好，還有他也能看出姜荷絮說這句話的認真，他只能鬆口了，「好。你休息便好。」語落，為她輕柔的蓋上棉被，並且一一的掖好被角。

姜荷絮聽著腳步聲慢慢變小時才閉上了眼，一滴淚無聲的滑落。

無論如何，都不能改變那些，已經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