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說實話，他也沒幹什麼出格的事兒，至少沒早戀、沒打架、沒逃學、沒曠課……如果自習不算是的話。說準確些，就是姜大少爺帶著他們班和十六班的一群男生，趁兩個班的老師不在，翹掉了自習課，跑到操場上去打了一場籃球。

一群十六七歲的男生，正是貪玩的時候，有這麼一個班代帶頭，一時間也沒人反對，於是一堆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組成了兩隊，浩浩蕩蕩地殺到籃球場要決一個勝負。

姜離一隻手在腰側抱著籃球，一隻手垂在腿邊，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不管怎麼看，看起來都有些那種校園外惡霸的感覺，「喂，咱們是打整場還是半場？」

「半場吧，萬一一會兒老師回來，看不見人就糟了。」十六班的人倒還真沒有他這種不怕老師、上著自習課就出敢來打球的魄力，就連這回出來，也是姜離軟磨硬泡地激了好久。

「半場就半場。」姜離拉來一個不參戰的外班同學全當做裁判，又把校服外套一脫，隨著裁判一聲令下，二人彷彿離弦的箭一般，一躍而起，姜離勝在高人幾分，一把將球奪了過來。

顧子成從外面辦事回來，正在往自己班上走，結果就聽見籃球場那便似是有動靜，正好奇是哪班的學生不上自習課跑出來打籃球，結果走近一看——

呵，這人怎麼看著這麼眼熟？

然後顧子成躲在柱子後面看著這群孩子們打球，心裡也說不上究竟是該氣還是該笑，孩子們愛運動是好事，有一技之長也是好事，不過用自習課的時間打球，貌似就不太好了。

可是，他終究還是沒走到明處去，像平常發現學生逃課的老師們一樣，怒聲呵斥一通，然後把人全部攆回班裡，甚至還會罰他們寫檢討什麼的。

顧子成自認，他不是這樣迂腐的老師。

於是，顧老師一邊在心裡給自己班的孩子們加油，一邊安安靜靜地躲在一旁看完了這半場比賽，當孩子們三三兩兩地回班之後，才自己一個人慢悠悠地往回走。

進班門的那一瞬間，剛好，下課鈴聲響起。

顧子成不由得在心裡暗笑，這群孩子，時間把握的還真好。

放學鈴打了，於是班裡就開始慢慢有了說話聲，有人在問姜離他們那些人去了哪兒的，有人讓下回把自己帶上的，而女生們則更多是三三兩兩討論自己喜歡的東西。

「咳咳！」

顧子成清了清嗓子，走到講台上，用手中的書本在桌面上拍了幾下，頓時有前排的同學發現了他的存在，然後相互提醒著，沒用多久也就安靜下來了。

「大家都累了一天了，我這裡也沒什麼要說的，回去好好完成作業，」顧子成頓了頓，眼神在班裡掃視了一圈，隨口點了幾個人的名字，「姜離，林波，葉初宇，張帆，喬信馳，你們幾個留一下，我有點事情要交代。」

「好了，放學了，大家趕快該回家的回家，該吃飯的去吃飯吧。」

同學們其實早就把書包收拾好了，就等著他這麼一聲令下，三三兩兩地結伴，沒過一會兒就全都走光了，只留下被點到名的人，面面相覷，心裡都在打鼓。

姜離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因為看上去，他們這五個人全都是今天參與逃自習的成員，要不是這事兒，還能有什麼事兒是這麼巧合，能一下把他們全部湊到一起的呢？

不過……他仔細看了看顧子成的臉色，發現並不是多難看，好像也沒有要發怒的徵兆。

正當他在心裡暗自揣摩的時候，顧子成坐到講桌旁的教師椅子上，悠哉游哉地翹了個二郎腿，看著他們，臉上甚至還帶了幾分笑容。

姜離聽見他幽幽開口：「你們五個，籃球打得不錯啊？」

五個人的心裡頓時「咯噠」一聲，當下第一個反應就是要完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