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離說他有不會的題，其實還真不是一個幌子，他本來就在想著去找人給自己講講，沒想到就這麼碰上了顧子成，也算是踏破鐵鞋無覓處。於是姜大少爺也沒多說什麼，只抱著手裡那本書，對著手上的哪道題開始研究。

對於學生好學好問這種情況，顧子成是樂見其成的，姜離的事情他也聽原來高三的老師提起過，覺得還挺可惜的，現在見這孩子能這麼主動的學習，心裡也是高興，就連走去廚房做飯的腳步都輕快了許多。

畢竟是只有他們兩個人在家裡吃飯，尤其顧子成也沒打算把姜離當做客人招待，做的東西就很是簡單，兩道菜一個湯，就光那道湯，還是看在姜離是個孩子的份上額外多做的。

「姜離？吃飯了！」顧子成將飯菜全部擺到桌上，一邊伸手去解自己的圍裙，一邊抬高了聲音喚姜離出來吃飯，在他話音落下之後書房裡面傳來了一聲應和，不過又等了有五六分鐘，卻還是不見人影。

顧子成把手上的碗筷擺放整齊，又專門走到書房門口，把房門微微推開了一個縫隙，向裡面喚道：「快出來吃飯了，還有什麼問題我一會兒給你講。」

「來了。」回覆他的，依舊是姜離漫不經心的應答。

不過這一回，顯然是第二句話起了作用，顧子成沒等多久，便聽見有腳步聲「噔噔噔」傳來，接著，房門被人從裡面打開，姜離的臉出現在他面前。

兩人來到餐桌前，姜離一邊吃著飯，一邊看起來還是有些漫不經心的樣子，彷彿依舊沉溺在剛才那道題里。顧子成喝了口湯，看著他問：「怎麼樣？還有什麼地方不清楚麼？」

姜離抿唇想了片刻，終是回答到：「例題看懂了，作業題還有一部分思路不是很清晰，我覺得如果再想想應該可以找到方法。」頓了頓，似乎覺得自己這話有些誇大，又補充一句，「不過前提是我目前為止的思路沒有問題。」

「那就不需要我再給你講一遍了？」顧子成挑眉，他其實沒想到這孩子的悟性會這麼好，哪道題他挑的時候本來就是有些難度的，就算對於高三的學生來說也不容易，沒想到……哦對，他本來就是從高三下來的。這麼一想，顧子成頓時釋然了。

最起碼不是自己的判斷失誤。

果不其然，便聽姜離皺著眉吐槽到：「老師，你找的這題也太刁鑽了，我敢保證班裡沒有幾個人能做出來。」絕對不是他們現在的難度。

「這就對了。」顧子成笑，「要不然為什麼讓你們做？全是簡單的題，你們就該以為自己現在學得有多好了，老師可不能給你們培養這種意識。」所以說，適當的打擊一下還是要的，只是想把握好度有點困難，「既然你差不多理解了，周一就由你給大家講一下。」

「我的班代大人。」

姜離頓時一愣，嘴裡還含著一口米飯，一臉不在狀態地看著顧子成，然後便見顧子成沒有絲毫轉圜餘地地開口：「你要是講得好，我就每周給你開小灶。」

這一頓飯用的兩人神清氣爽——當然，是在顧子成的角度。至於姜離怎麼想的，他其實沒什麼想法，只是覺得自己好像被繞進去了。

所以，如果他周一講題沒有講好，是不是就沒有課外問題的權利了？

好像怎麼想，怎麼不對的樣子？

吃完飯，姜離主動請纓要去洗碗，顧子成用一種審視的目光盯著他看了足足五分鐘，似是在猜測這麼一個連菠菜都不認識的公子哥兒究竟會不會洗碗。

不過，為了姜離的面子問題，他沒好意思問出口。

可是在當姜離打碎了第二個餐具的時候，正在客廳寫教案的顧子成終究還是沒能忍住，當即放下電腦，黑著一張臉走到了廚房，然後黑著一張臉，把姜離攆了出去。

姜離，「……」他真的不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