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離之前就給姜夫人說過，周天要和一個人一起過去看他，不過為了保持神秘性，這熊孩子硬是沒說所謂「跟他一起過去」的那個人，就是之前和他母親大人有過一面之緣的班導。

同時，他也向顧子成隱瞞了自己沒告訴自己母親的事。

於是現在，一間病房，三個人，一卧一坐一站，各居一隅，面面相覷。

不對，面面相覷的只有兩個大人，至於始作俑者，並未發現氣氛有什麼不對。

「阿離……」姜夫人艱難開口，原本神態得儀的婦女此時臉上的表情都有一絲龜裂，「你怎麼不告訴媽媽，跟你一塊兒來的是你們班導啊……」

後者一邊坐在床頭替姜夫人削著蘋果，一邊漫不經心地回應了一聲：「啊，我這不是怕你知道了緊張麼，說不說的不重要，老師就是想來看看你，沒什麼要緊事。」

說罷，將一個削過皮的完整蘋果遞到婦人面前，姜夫人接過，又用另一隻手狠狠戳了姜離一下：「你這孩子，你早說老師要來，我不就讓人把自己收拾的利落些了麼？」

「啊？」後者愣了愣，他從來沒琢磨過女人，即便是對自己母親的心思也一時間有些理不清。

於是，頗為迷茫地看了顧子成一眼。

顧子成顯然也有些蒙，收到少年求助的目光，連忙開口，「沒事的，姜夫人卧病在床，本來就不用在乎這些東西的，要是提前說了，讓夫人勞神，倒該是姜離的不對了。」

他的話雖然是這麼說的，不過字裡行間對姜離的維護卻是顯露了一個透徹。

姜夫人聞言，回頭看了顧子成一眼，眸中是毫不掩飾的笑意，看了半晌又轉過去數落姜離：「你看你這孩子，讓人家顧老師在這兒站了這麼久，去去去一邊去，把位置讓給小顧坐。」

姜離一聽，這才發現顧子成竟然還站著，一邊在心裡暗罵自己粗心，一邊連忙站起來，撓撓頭沖顧子成訕笑到，「不好意思老師，我剛才忘了，你過來坐吧！」

顧子成看著他這幅模樣，差點就笑出了聲。

擺手到：「行了行了，你坐吧，我沒事。」

姜離卻不肯罷休，擺出一副可憐兮兮的神情看向他：「老師……我求你了，你看我媽，剛才都那樣了，要是你再不坐下來，我就該被吃了。」

姜夫人聞言，以手掩唇輕笑了笑，然後嗔罵到：「你這孩子，慣會瞎說，我什麼時候要吃了你了？」

「老師你就坐過來吧，我站你後面，或者坐我媽床邊就行了！」說著又看顧子成想要張嘴拒絕，連忙補充到，「老師你就別為難我了！」

後者拿他也沒著，索性按他說的來，不然這小子指不定要磨到什麼時候。

姜夫人見顧子成坐下，這才笑逐顏開。

「小顧啊，上次你來的匆忙，走的也急，我也沒和你聊些什麼，今天總有時間了吧？」

顧子成也笑到，「有，夫人想說什麼？」

「小顧今年多大了，看著挺年輕的，從教多少年了，有沒有個伴啊？」姜夫人聽他這麼說，頓時來了興緻，一連串問題沒停地往出拋，就像是攢了一肚子的話要和顧子成說似的。

男人一聽這架勢，頓時愣在原地，他本來還以為姜夫人頂多問兩句關於學校關於姜離的事，沒想到會被問到這些，一時有些不知所措。

結果還不等他回話，便聽姜離帶著濃濃的醋意道：「媽，你這也太偏心了，你兒子我這麼一大活人站在這裡你當沒看見，人家顧老師的私事你倒是關心。」

「你行了吧，少在這兒跟我裝，要是不想待著，就去給你顧老師洗點水果倒杯水。」姜夫人不吃這一套，指了指桌上的果籃，邊笑邊吩咐著。

姜離站起來，舉手做投降狀：「好好好，你們聊，我去幹活總行了吧？」

目送著姜離走遠，顧子成回過頭來，溫聲回答姜夫人的問題，「夫人一下問這麼多，您別著急，我一項項慢慢說。」

「晚輩今年二十三，A大師範系教研1組研究所，這是第一年實習上任，所以有些東西可能做的不好，還要靠各位家長和學生擔待。」

「就說看起來怎麼這麼年輕，我還以為是顯得小，沒想到是真的小。」她頓了頓，突然想起什麼道了句，「哦對，阿離之前說過一次。」

「我也覺得小，」顧子成笑著，「過來實習，本來是就想當個普通的任課老師，結果沒想到，被老頭子扔到了姜離他們班當班導，不瞞您說，他們班都是一群高二的臨考尖子生，我還害怕會誤人子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