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姜夫人笑著，眸中神色極其溫柔，彷彿是在看一個自己極為滿意的後輩，「阿離每次來，我從他嘴裡聽到最多的就是說顧老師怎麼怎麼好，能誇一個小時不帶重樣的，聽得我耳朵都快起繭子了。」

正在廁所里不知道做著什麼的姜離聽自己母親開始爆他的黑料，連忙從那邊探出一個頭來，急匆匆阻止到：「媽，你別什麼事都給顧老師說啊！」

「小顧是你班導，我說說怎麼了？」姜夫人道，「而且那是你自己幹出來的事兒，許你幹還不許我說了？」

「他不知是我班導，還是你兒媳婦呢……」姜離在嘴裡小聲嘟囔著，兩個成年人都只看見他動了動嘴，至於說了什麼，是完全看不出來。

「你說什麼呢？大點聲。」

姜離猛地反應過來，半真半假地委屈道：「之前我說的都是事實啊，還不許我誇了？」

「當然許，不過許你誇，也要許我說。」

「啊，」姜離露出崩潰的神色，轉身又一頭衝進了廁所，半晌後從裡頭傳來悶悶的聲音，「是是是，你說吧，母親大人說的都對，您老人家想說什麼說什麼。」

姜夫人轉過頭來，神神秘秘的壓低聲音，跟顧子成輕聲道：「這孩子就是這樣，平常看起來挺正常的，可是就時不時地會抽那麼幾下，平常還請顧老師多擔待。」

顧子成只來得及先擺出一個溫和的笑容，還不等他開口，便聽見廁所那邊又有了動靜。果不其然，姜離又冒出小半截頭，笑嘻嘻道：「你們兩個聊天可以，但是能不能不說我壞話啊，形象全都毀完了。」

「我們說你做什麼？」顧子成瞪他一眼，「姜離同學，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的耳朵這麼厲害，我們說話這麼小聲你都能聽見，是不是什麼時候變異了我不知道？」

姜離不依不饒，「哼，那麼小聲，不是在說我壞話，你們還能說什麼啊？」

「說你們顧老師的終身大事啊，這跟你沒關係吧？」

「媽，」姜離不滿地叫到，「顧老師才二十三，又不著急找女朋友，而且那是人家老師的私事，家裡人還沒催，你在這兒關心些什麼啊。」

「小孩子管這些做什麼，一邊去，」姜夫人嘴上這麼說，卻還是向顧子成解釋到，「阿離他表舅家的姑娘今年也才二十，還是單身，小顧你要是不介意的話，改天我安排你們見一面怎麼樣？」

「姜夫人……」顧子成剛一開口，便被姜夫人打斷，「小顧你這麼叫太見外了。」

前者聞言，沉默片刻，抬頭看了一眼姜離，這才笑著開口：「阿姨，我真的不著急找女朋友，你看姜離他們馬上高三了，學校的事情太多，我也沒那個空。」

「這樣啊……」姜夫人抿唇沉吟了片刻，終是妥協，「那你什麼時候如果想見了，就給阿姨說一聲，阿姨來幫你們安排。」

正巧這時姜離又插進來了一句，打斷兩人的談話：「媽，你就好好養病，少折騰這些了啊！顧老師條件這麼好，你還怕他找不著對象不成？」

「你這孩子，怎麼說話呢？」姜夫人佯怒道。

姜離手上的事情也正好做完了，便從廁所出來，重新坐在姜夫人床邊，和自己母親一言一語地聊了起來，從成績聊到生活再聊到姜夫人的病況，幾乎算得上是無話不談。

顧子成就在旁邊坐著，聽母子兩人閑談家話，偶爾在說到姜離學習問題的時候會插上一兩句，其餘時間都是面帶微笑地聆聽。

眼見天色就要慢慢變黑，他抬手看了眼腕上的表，開口打斷，「阿姨，姜離，時間差不多了，我們下去一起吃個飯吧，再晚的話對阿姨身體不好。」

「你們去吧，我就不去了。」姜夫人擺手道，「過會兒家裡的阿姨就把飯送過來了。」

姜離笑到：「我昨天才說過讓阿姨不用過來，媽你要是不跟我們去，可就沒得吃了。」

「走吧阿姨，姜離說你這兩天狀態不錯，也應該下樓轉轉了。」

姜夫人單槍匹馬，抵不過兩個人的共同進攻，只好繳械投降，「好好好，我就跟你們下去，阿離去幫我從衣櫃里取一件大衣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