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吃到一半，顧子成突然道：「你下午跟我一起去，見一個人。」

「什麼人？」姜離一愣，抬眼，「是不是跟我的事兒有關？真的不好辦麼，我……」

「除了你的事兒，還有什麼？」顧子成無奈地笑著，加了一筷子菜放到姜離碗里，「年級組長管不了事，教導主任又堅持要給你一個大處分，情況比較特殊，下午帶你去看看。」

「帶我去有用麼？」

「不是去見他們，見他們當然沒用。」

「那你說去見誰？」

顧子成咽下最後一口飯，端著碗起身，涼涼瞥了後者一眼，轉頭離開，撂下一句：「問題這麼多做什麼，下午去見了不就知道了麼。」

直到姜離被顧子成拉著到了校長辦公室門口，頓時愣在了原地，看著門上的銘牌，硬是邁不開步子，無論顧子成怎麼往前拽，都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

「怎麼了？」男人見他這般模樣，回頭，不解道。

姜離訕笑著：「這麼點事，至於驚動校長麼？要不算了吧……萬一被校長……老師！」

最後兩個字，是在他看見顧子成敲門的動作時叫出來的，好在少年開口是還未忘記自己現在在什麼地方，下意識地壓低了聲音，不然……姜離想到後果整個人就一個寒顫。

沒等姜離開口，裡面便傳來一道聲音：「誰？」

「校長，我顧子成。」

裡面頓了一下，又傳來一聲：「進來吧。」

顧子成一邊開門，一邊看著姜離，「傻站在那兒幹嘛呢，還不快點跟上來。」

「啊，哦……」姜離現在整個人都是迷迷糊糊地，聽見顧子成的聲音，就下意識地照著去做了，等到他反應過來，自己已經站在校長辦公室門口了。

少年回頭看了看剛才自己進來時順手關上的房門，愣了片刻。

他現在可以打開房門衝出去嗎？可以麼？

「小顧同志啊，這是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顧校長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架子，臉上有著笑意，更多的還是驚訝。

「喏，」顧子成伸手往後一指，兩個人、四道目光落在了姜離身上，「還不是因為這混小子，你自己問問他到底幹了什麼，不然我才不過來呢。」

「老師……」

「小顧啊……」

兩道不甚滿意的聲音一同響起，前者理虧，只叫了一聲之後就沒了動靜，後者卻是老神在在道：「你這麼說話可不對啊，什麼叫『不然你才不過來』，你看你說的這是啥話？」

顧子成無奈道：「你看你們兩個，一個個都跟要吃了我似的。」

聽著他的語氣，顧校長一愣，炯炯有神的眼神在兩人身上掃視了一番，接著臉上露出了一種莫名看起來八卦的笑容，促狹道：「子成啊……你？」

「嗯。」

顧子成點頭，把姜離往前拉了拉，接著又道，「不過我今天可不是為了這事兒來的，這小子在校外和人打架，被抬進了校醫室。」

男人說話時的語氣不好，顧校長卻又驚喜道：「呦，這小子不賴啊！」

顧子成，「……所以我告訴你，你的事兒來了，教導主任那邊硬是要給這小子一個大處分，你看著辦吧。」

「就這事兒啊，」顧校長往椅背上一靠，笑著指了指顧子成，「這事兒還用得著你來特地說一聲啊，放心吧，我幫你壓下去……教導主任也真是的，不就是打個架麼，那個小孩兒小時候還沒打過架了？真是比我還老頑固！」

轉而又面向姜離，安慰道：「孩子你高二了吧？好好學習，不要因為這種事兒分心，讓你們顧老師也跟著擔心……對了，你叫什麼啊？」

姜離也不是個傻的，言語之間早就發現了這兩人見氣氛不對，平常老師見了校長哪個不膽戰心驚，也就顧子成……再加上兩個又都姓顧，這裡面的門道也就摸的差不多了。

他清了清嗓子，揚起笑容：「姜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