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姜離下半學期的唯一目標，就變成了學習，甚至連跑辦公室的次數都少了許多，要不是實在有事他絕對不會從座位上離開，一時間還讓其他同學有些不適應。

對此顧子成也有些不太習慣。

姜離現在就連課間都不肯出去，只自顧自地一個人坐在座位上做練習題，看得溫笙都覺得自愧不如，於是兩個愛學習的少年一拍即合，一到課間溫笙就和石楊換了座位，兩人坐在一起寫作業。

為什麼不是姜離和葉初宇換？

因為葉初宇死活不同意，「以命相挾」，反正就是無論如何都不肯和姜離換位置，但姜大少爺是什麼人，幾項作業就哄得石楊同意了和溫笙換。

至於葉初宇，他的意見已經沒有什麼作用了。

後來姜離幹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找上了顧子成，借著學習的名義把自己和葉初宇換了個位置，後者氣得差點當場和姜離打一架，可是礙於他們班導在講台上看著沒能得以實施。

「姜離你給我記住！」兩個人擦肩而過時，姜離聽見葉初宇在自己耳邊咬牙切齒的聲音，「你要是期末考不好你給我等著！」

這算是暫時性地妥協了。

「放心吧兄弟！嫂子我會給你照顧好的。」姜離笑得沒臉沒皮，看在葉初宇眼裡簡直就是最欠揍沒有之一。

葉初宇恨恨罵道：「滾！」

不過溫笙卻正了神色，無比認真地看著姜離道：「你不覺得，你這兩個月的壓力太大了麼？我怕你這樣下去身體會吃不消，要不……」他想說，要不還是和顧老師商量一下，或者順其自然也好。

有些東西，強求不來的。

姜離搖頭：「不用，我自己心裡有數。」

本來就是他過分的要求，自然要為此付出些代價，不然什麼事情都唾手可得，那還要怎麼成長？想來著也是顧子成提出這個條件時的思量。

「那你自己注意點身體，有什麼問題的話就來問我。」

「謝了兄弟。」

溫笙其實就算是那種天生適合學習的人，腦子轉得快，或許是以前有些自閉的原因，他聽課或者做題的時候會非常認真，幾乎算得上是心無旁騖。

別人多多少少都會有些值得分心的事，可是他沒有。唯一的一個葉初宇，卻是那個給了他學習動力的人，不然他也不會有這麼好的成績。

所以他劃的重點和筆記對於姜離來說，簡直就是至寶。尤其是每次和溫笙討論題的時候，少年完全不見平日里的溫和大度，就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咄咄逼人。

可是爭論過後，他又變回了之前那樣的自己。

那個向來不會大聲說話的溫笙。

一次做題的時候，姜離半真半假地感慨道：「我要是早認識你幾年，估計也就不會喜歡上顧老師了！」要說溫笙是塊好玉，那顧子成就是塊硬石頭，看上去溫溫和和，可實際上不僅嘴巴毒、還不解風情。

溫笙聽後，卻只是笑著看了一眼後桌睡著的葉初宇，又看了眼坐在講台邊的顧子成，然後回過頭來，一邊做題一邊小聲調侃著：「你這話要是傳出去，估計活不了幾天了。」

「沒辦法呀，誰讓我看上了那麼一塊硬石頭。」

姜離嘆了一口氣，趴在桌子上，「你見過哪對兒情侶是透過做題和考試來提升感情的嗎？尤其是這種一方看著一方做題的……我都懷疑我自己是不是想不開了才找這麼個辦法來折磨自己。」

身邊的少年看著姜離一邊說這話一邊掛在嘴角的笑意，終身什麼都沒說。

感情這種東西，如人飲水、冷暖自知。

他姜離要是真不願意，就不會現在坐在這裡了。

講台上那人似是看見姜離趴在桌子上的動作，微微蹙眉，接著似是不經意間清了清嗓子，便見少年瞬間抬頭，坐得比誰都直。

溫笙在心裡搖頭，看吧，這就是在顧老師面前的姜離。

可是沒過一會兒，少年還是沒抵抗住困意，又趴在桌子上睡了過去。溫笙正打算把人叫醒，可不經意間抬頭卻看見了顧子成正看著他微微搖頭。

吶，這也不是硬石頭嘛。

伸出去的手瞬間轉了個方向，從椅背上取下姜離之前嫌熱搭在後面的外套，輕輕披在少年身上，再抬頭時，男子卻已低下頭做著自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