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敬的旅客，你所乘坐的航班xxx將於北京時間十點零五分開始檢票，請您帶好隨身物品準備登機。」清冷的女聲在廣播中響起。

姜離伸手推了推顧子成，輕聲在男子耳邊道：「老……子成，檢票了。」

他叫老師剛叫到一半卻突然想起來那人說在外面要改口的事兒，中途又換成了他的名字，可這麼一來聽上去卻怪怪的。

怎麼斷句都會覺得怪怪的。

果然，顧子成聽後沒忍住笑出了聲，一邊從姜離肩頭上直起身子，一邊溫聲調侃到：「怎麼一覺醒來我又長了幾歲，還是你飄了敢在我面前放肆？」

雖是詰問的句子，卻沒有絲毫責怪的語氣。

姜離倒也不怕他，只嘻嘻笑著：「這不是我還沒有習慣嗎，以後不會了！」

兩人又鬧了一陣子，這才拿起東西相攜著走進了檢票口。

他們坐的那班飛機在當天中午一點多落了地，姜離怕顧子成覺得身上有味不舒服，從背包里取出來一件黑色短袖讓人拿去換，自己跑到行李轉檯三兩下把兩個人的箱子都取了回來。

一回頭，顧子成就站在他身後。

男人穿著姜離不知道什麼時候買回來的衣服，衣服上還有與他氣質截然相反的小熊印花，正笑著看他。

姜離一手推著一件行李往過走，走到顧子成跟前，把手上所有東西統統往男人手中一塞，然後一臉神秘地脫下自己身上的外套。

裡面赫然是一件有著相同印花的白色短袖。

然後少年挑眉笑道：「沒想到吧？」

顧子成看著他那得意洋洋的小模樣不由得一陣好笑，伸手在少年頭頂輕輕敲了一下，拉著兩個箱子就往外走，什麼話都沒留下。

「哎！你走那麼快做什麼！」

姜離連忙拔腳去追，追上之後湊到那人身邊嬉皮笑臉道：「子成你不是說有人來接我們麼？什麼人呀？」

果斷對情侶裝這件事閉口不提。

開玩笑，顧子成什麼人，既然人家自己都不提的話那就是不反對啊，他幹嘛還要硬扒著上去找罵，過猶不及懂不懂！

「一個朋友。」顧子成瞥他一眼，拿出手機撥了個號碼出去，沒響幾聲那邊就接了：「我剛出來……嗯，兩個人……黑色T恤……好，就這樣。」

整個過程中他只說了不到五句話。

可是通話時長有足足五分鐘。

顧子成收了手機，停下腳步回頭沖著姜離道：「他說已經到了，我們就在這裡等。」少年忍了半天還是沒忍住道，「他是什麼……」

「子成！我在這兒！」一句話還沒說完，便聽不遠處傳來一個極為清脆嘹亮的聲音，姜離默默止住話頭把臉撇到一旁，絕對不想承認自己跟他們是一起的。

顧子成像是習慣了，在聽到這動靜的時候只是微微皺了下眉，然後伸手拉住姜離，在附近人好奇的目光之下向那個聲音的來源走去。

那人看上去和顧子成差不多大，穿著一件花花綠綠、看上去非常誇張的外套，鼻樑上還架著一副墨鏡，看上去就像一個沒有品位的暴發戶。

顧子成走近後，暴發戶把墨鏡一摘，湊到顧子成面前：「哎你說你這是什麼表情！我跑這麼老遠來接你你就給我板著張臉？」

姜離繼續躲在顧子成身後不想說話。

可是這並不代表著他能被放過。

「這位小弟弟就是你說的小孩兒吧？長得挺俊俏啊！」一邊說著一邊還伸手在姜離臉上抹了一把。

少年又一臉嫌棄地往後仰了仰身子，試圖躲開。

「不介紹一下？」在姜離這裡吃了癟，暴發戶又看向顧子成。

顧子成回頭看了一眼，倒是第一次見到姜離還有被別人折騰到崩潰的時候，突然就一陣心情大好，毫不猶豫地把少年從自己身後揪了出來。

「這是姜離，」他頓了頓，又沖著姜離道，「我同學周賀，這兩天他應該會一直跟著我們。」話音落下，不出意外地見姜離黑了臉。

回到酒店之後，姜離一臉複雜的神色看著顧子成，躊躇了半晌問到：「老師，你還有這麼，呃……特別的同學啊？」

後者沒忍住，笑出了聲。

其實不怪姜離這麼問，換成任何一個人，只要精神正常估計都會有這個疑問，畢竟短短半天的相處中，周賀實在沒有把他正常的一面表現出來。

顧子成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自己朋友沒有精神上的問題，或者就連他自己也不會相信。

最後只能道：「……他也不是每天都這樣。」

姜離：「？？？」他還能有什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