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第二天要考試的緣故，姜離當晚很早便睡下了，甚至還破天荒地主動跟姜鎮開口，要求早上讓司機來送。

從這些也可以看出，他對這次的開學考有多麼重視了。

姜離上學期期末考試成績不錯，按照一中分考場的傳統，成績好的學生考場都在前頭，相應的，監考的力度就要少很多。少年看了分考場的單子之後就拎著自己手上僅有的一點複習資料去了高三四班。

少年到了考場門口之後見到了溫笙，對方在隔壁的三班考試，兩人站在走廊里隨便聊了幾句便各自回去備考。

第一場考的是語文。

其實要是按照姜離的話來說，學校這種考試機制完全就是把學生們都當傻子，好學生和好學生在一起，當然可能會共同進步，可是萬一監考太松，一起抄起答案來豈不是要完蛋，到最後一個抄一個，都不學了，卻都能把成績穩定在年級前面，讓其他好好學習的人怎麼想。

還有差生，老師管得嚴，他們就要把更多的精力放在研究怎麼抄答案上面，這麼一來，更不可能好好學習了。

姜離之前還跟顧子成吐槽過自己的想法，結果被男人輕描淡寫一句：「那你會不會和別人約好一起抄答案？」給懟了回去。

結果現在，考場上見了這個情況。

第二場數學考試期間，姜離正答著自己的題，恰巧被最後一道答題絆住了思路，他剛抬起頭準備望天休息一下，就看見自己斜前方兩個算是學霸的人輕聲細語地正在交流。

至於交流的內容，姜離撇撇嘴，總不可能有人在考場上討論中午吃什麼吧？

他這麼一笑，雖然沒發出聲音，可還是引起了身旁監考老師的注意，其實要擱平常也沒什麼，就是這回湊巧那位監考老師轉到了他身邊，順著他的目光這麼看過去，正好也看見了那兩個同學的竊竊私語，當即一挑眉頭走了過去。

結果那兩位還沒等反應便被抓了個正著。

然後加上老師，三個人就到底有沒有作弊這個問題展開了小聲而又激烈的討論。

姜離在心裡咋舌。

就當他低下頭去準備開始看自己手上的題的時候，突然聽到他們那個監考老師抬起頭，沖著門外道了一句：「顧老師，你來得正好！」

少年下意識往門口看去，果然那人穿著一件純白色襯衣正巧轉到他們考場，聞言走進來，看了姜離一眼之後轉向監考老師：「張老師，有什麼事麼？」

監考老師在他耳邊小聲說了些什麼，然後一手一個拉起那兩個學生就要往外走，其中一個女生不知道什麼時候哭的滿面是淚，可憐巴巴地望著顧子成，男人卻像沒看見一樣，順手拿起了姜離的卷子前後翻看。

他們從姜離身邊走過的時候少年抬頭看了一眼，又沒忍住嘖了兩下。

「好好做你卷子，瞎看什麼熱鬧！」顧子成聽見了，當即把手上的卷子捲起來，在姜離頭頂敲了敲，輕聲道。

雖然是責罵的語氣，可眼中卻有著笑意。

姜離仰著頭看他，也同樣輕聲道：「老師你把我卷子拿著，叫我怎麼做呀？」

男人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才為了避免麻煩隨手抽了姜離的卷子來做掩飾，剛才好像又隨手用那份卷子敲了少年，頓時也沒繃住，無聲地笑了。

姜離看顧子成心情好像還不錯，尤其是看了他卷子之後沒有什麼奇奇怪怪的反應，於是這才放下心來繼續答題，可問題是顧子成從他拿起筆的那一瞬間就像是被用強力膠粘在地上了似的，看了有十分鐘都沒動。

少年被他看得精神根本集中不到手下的題上，最後無可奈何地在卷子上用鉛筆刷刷寫了一行字。

——老師，你這麼看著，我緊張

顧子成沒動。

——老師，你看著我我就做不出來題了

顧子成依舊沒動。

姜離腦子轉了轉，忍笑在卷子上又寫了幾個字。

——老師，我喜歡你，我好喜歡你啊

然後抬頭看了男人一眼，果真見到他耳根上像是又泛起了紅暈，然後毫不猶豫地轉身離開，再不看姜離一下。

又過了幾分鐘，原先的監考老師回來了，顧子成沖他笑了一下之後準備出考場，臨走前經過姜離桌邊，甚至還加快了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