礙著顧子成下午還要回去批改卷子的緣故，就算是問了姜離想吃的東西，他們也只能在學校附近的餐館裡選一個去吃，然後就要急急忙忙地趕回辦公室。

至於姜離，只能跟在顧子成身後回了學校。

「老師。」今天高浦不在，姜離就這麼趴在顧子成對面，雙手疊放在桌面上，然後把下巴用握起來的拳頭撐著，百無聊賴地叫了顧子成一聲。

後者聞聲抬頭，淡淡地望了他一眼。

「我說你們這些老師一天天的也不知道圖個什麼，你看要是你們不讓我們考這麼多的試做這麼多卷子，你們是不是也不用坐在這兒批卷子了？」姜離撇撇嘴，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明明是兩贏的事兒，偏偏要弄成現在這樣。」

顧子成原以為他要說些什麼有意義的話，可是等了半天卻等來這麼一句，只好無奈的瞪他一眼，然後繼續低下頭去和手中的試卷較勁。

半晌，姜離聽見男人頭也不抬地冒出來一句：「我拿到了三班何岩的卷子，你猜猜他考多少？」

姜離一愣，隨即反應過來，何岩在年級成績單里基本上就沒出過前五，主要還是靠著他超過旁人許多的數學成績，不過他最讓人印象深刻的還是那一筆爛字——雖然爛，卻很是好認，不會有那種糊成一團的情況。

這也是很多老師不給他扣卷面分的原因。

同時，老師們只要拿到這麼一份卷子，那想都不用想便知道是誰的了。

即便是顧子成這種新來而且不帶他們班的老師也能一眼認出——畢竟辨識度太高。

「不會又是滿分吧？」姜離像是漫不經心地答了一句。

接著他很明顯的看到顧子成眼中流露出了幾分笑意，男人一邊來回翻著手中的卷子一邊說了句：「這孩子在數學上的確有天賦。」

姜離頓時黑了臉。

顧子成就像沒看到一般：「如果他在其他科上面也能做出這樣的成績，那聯考估計也就不愁了。」

「老師，」姜離嘆了一口氣，幽幽喚了一聲，「你知道麼，我現在有種想衝到何岩面前把那小子揍一頓的衝動。」

「其實你完全可以……」

男人話說到一半被姜離的話打斷，眨了眨眼睛，一臉好笑卻又帶著幾分迷茫地看著少年，很是不解風情地開口：「你不會因為人家考試成績比你好就要殺人滅口吧？」

姜離被他說的噎了一下，不滿地嘟囔著：「誰說他成績就一定比我好了，老師你看過我卷子，數學肯定跟他差不了幾分……他物理還不如我呢。」

這話倒是沒錯，何岩的物理成績不算太差，但也絕對夠不到優等生的行列里，確實是給自己拖分的一項。

「是是是，」顧子成略有些敷衍地應著，「所以姜大少爺為什麼要揍他啊？」那語氣就像是在哄小孩似的，夾帶著幾分無奈地笑意。

現在辦公室里除了他們兩個沒有旁的人，姜離轉過頭去看了兩眼，確定門口一時間不會有無關人等經過之後才回頭沖著顧子成露出一個皮笑肉不笑的笑容，故意壓低了聲音。

「老師，你不知道在自己的伴侶面前誇讚別的男人是很不道德的一種行為麼？」他一邊說著，一邊壓低了身子湊到顧子成面前。

接著，又貌似委屈地撇了撇嘴：「你怎麼能胳膊肘向外拐呢？」

顧子成看著他在自個兒面前作妖，等少年可憐兮兮地控訴完自己的「罪行」之後毫不猶豫地把人一巴掌呼開。

「你要發神經就一邊去自己慢慢發，少在我面前折騰。」

男人在和他說話的同時，手下裝訂好的卷子又往後翻了一頁，顧子成趁著這個空檔抬頭看了姜離一眼，抬起胳膊用手中的紅筆指了指對面那張椅子：「你現在有兩個選擇，要麼坐回去，要麼就自己回家。」

他話音落下，姜離頓時老實了不少，生怕被顧子成攆出去。三步並作兩步地回到了高浦的位子上做好，不過眼神卻從來沒從男人身上移開過片刻。

辦公室里頓時恢復了剛開始的寧靜，只剩下紙張翻閱的動靜以及鋼筆劃在紙面的沙沙聲。

大概過了有十五分鐘，姜離還是沒忍住，向前傾了傾身子。

「老師你不是考數學那場的時候看過我卷子嗎，你說說我大概能考多少分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