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調風吹得祁辰有點肚子疼，平時肚子上蓋著小毛毯，一次都沒疼過。

他拿了點紙去廁所，想著就蹲幾分鐘，保安總管王大叔應該不會發現吧。

他在這裡已經呆了快三個月，可還是沒法適應這裡的坐便器，總感覺使不上勁，雖然沖洗起來很方便，只需要輕輕一按，而且也沒有山溝溝里的蒼蠅蚊子亂飛。

「唔~」

他實在是不舒服，幹脆脫掉鞋子，兩隻腳踩在馬桶邊上，他知道這樣對後面的人很不禮貌，所以每次結束，都會用消毒液把瓷壁邊緣，仔細清洗幹凈。

肚子疼，可拉不出來。

他不知道現在幾點，心裡有點慌。

王大叔每隔半小時就會巡一次崗，要是被發現他不在值班室，可就遭了，想到這兒，他忍著劇痛，擦擦屁股，擦幹凈馬桶，洗手小跑出來。

可還是晚了一步，那個白色制服肩頭一條紅杠的大叔，凶神惡煞地揮舞手裡的電棍，見到他出現在視野里，眼神驟然變得兇悍無比，氣勢洶洶地上前，揪住他的耳朵，「大傻子，你剛剛死哪去了？！」

「我……」祁辰被他揪的腦殼都跟著疼，小臉漲紅，「我……我去……廁所……」

「廁所，天天去廁所，每次查崗你都在廁所！」

王昌盛本來長的就又高又壯，190的個子，200斤的體重，光是揪揪小耳朵，祁辰瘦弱的身子就被提到半空中。

那粗礪的大嗓門，震得祁辰腦袋嗡嗡作響，再對上那一雙牛眼，嚇得心臟快喘不過氣來。

「罰款200！」王總管惡狠狠地說道。

「不是……不是……20嗎？」祁辰急的眼眶紅紅。

「什麼20，前三次發現是20，這是第四次，第四次是200！」

「我記得……獎懲制度上沒有……沒有200……」

「你說了算還是我說了算？！」王總管一巴掌狠狠摔在他後腦勺上，打的他差點暈過去。

「我記得……沒有……」祁辰的身子還被他的手掌吊在半空中，本來肚子就疼，現在腦袋更疼，更麻，要是再這樣下去，他鐵定要拉褲子……

他以前就被山溝溝里的同學用麻繩綁在樹上，藤條抽打，痛的他神經麻痹，沒忍住，就拉了。

他不想再次經歷這樣可怕的噩夢。

「200，聽到沒？」

王總管又摑了他一巴掌，猝不及防摔在臉上，打的雙目痛如火燒。

瘦削的手臂擋住呼腫的臉，孱弱的身子就像風中一棵搖搖欲墜的白茅草，一陣冷風吹過，半吊在空中的祁辰，如同一尊荒涼的屍體，雙腿高懸，靜默無言。

世界一瞬間死寂的可怕。

「裝什麼裝！醒來！」又是毫不留情的一下，摔在祁辰的側臉上。

「嗚……」

瑩白的淚水從洇紅的眼角迅速滑落。

「王大叔……我疼……」沁出鮮血的唇瓣微微開合，嘴邊的委屈洶湧而來。

「趕緊給我去拿錢！」王昌盛冷哼一聲，鬆掉他的脖子，將他往前推了一步。

祁辰睜不開眼睛，往前踉蹌，臉就砸在水泥牆上。

「磨蹭啥，又想挨揍是不是！」

王昌盛捋捋袖子，懷裡抱著電棍，覺得剛剛下手有點重，心裡又有點後怕，悻悻然，這逼玩意兒，一點兒都不經打，下手還要考慮輕重！

祁辰進入值班室，眼裡還是黑紅黑紅朦朧一片，他摸索小皮包，為了防止別人搶錢，他特意把包塞進床板涼席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