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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朝崇本想著謝湫汶會留下他過夜，哪怕是住一晚的，因為他們現在看起來是那麼親密。但是等到最後他也沒有開口，紀朝崇主動開了口，表明了自己想留下來的意思，但謝湫汶卻搖搖頭，拒絕了。

「我想我們以後就要到此為止了，不需要再見面了。」送他出門前謝湫汶是這麼跟他說的，語氣很客套正經，但也姑且算不上生疏，「伯母他們更希望你可以找一個女孩子過日子吧？」

紀朝崇眼神定定的看了一下他，搖頭否認道：「…我媽她、並沒有這個意思。」即使是有過，他也騙了謝湫汶說沒有。

「以前的事…是我對不起你，我想彌補，但是…」

「好了好了，不用再說了。」謝湫汶抬手輕輕捂住了他的嘴，溫柔說道：「事情都過去這麼久了，你不用太自責，我也沒怪過你，都放下吧。」

紀朝崇皺著眉頭，雖然沒有說話，但也能看得出來他此刻的心情是怎樣的。

「過去了就彼此放下吧，我可以好好活著找一個好歸宿，當然你也可以。」謝湫汶放下手，眉頭鬱結著，像是不堪記憶被掀起後的感傷。「忘記問了，你的弟弟豐歲成最近…還好吧？應該上大學了吧？」

紀朝崇不明白他為什麼會突然說起了豐歲成，他不喜歡討論他，但面對謝湫汶時依舊是有問必答的樣子。

「今年大一。」

「大一了啊…時間過得也挺快的，都兩年過去了啊…」謝湫汶喃喃自語似的念叨了幾句後，開門送紀朝崇離開了，離開時謝湫汶沖他揮了揮手，只是朋友之間的告別。

「代我向伯母問個好，下樓太遠了，我就不送你了，謝謝你今天來幫忙，有空再請你吃飯做回禮，不過我想你我…應該都沒什麼時間了。」謝湫汶笑了笑，臉上是真的沒有一絲一毫的留戀了，他不再喜歡他，或者說從一年前那件事之後，他就不會再喜歡他了吧。

他跟他上床，可以是因為一頓飯、可以是拜託幫忙搬家的『回禮』，可以是任何一件對他有益但卻微不足道的一件事…輕浮得無論什麼好像都可以，你要說他不自愛，他確實也不自愛。

如今的謝湫汶會和他睡一百次，但卻不會有一次是因為愛他。這不是假設，是肯定。

紀朝崇站在門口，那扇門已經關上，它隔開兩人的距離，而這裡也不會再迎接他。事已至此他也再多做不了什麼挽回的事情了，一年前兩人離婚，分開的時候他也不舍，但也一樣離開的決絕，就像現在一樣。

紀朝崇站在門前好久，遲遲沒有離去的跡象，他還在等待這扇門重新打開，只是一直沒等到，他低頭猶豫了一陣，隨後還是邁出了離去的步伐，他轉身離去，很快就看不到人了。謝湫汶蓋上門口上的貓眼，鬆了口氣一般，轉身走了沒兩步之後撲通一聲到沙發上，宛若被抽幹了力氣。

「喜歡。」謝湫汶悶聲說著這兩字，埋在沙發上不透氣，像存心想把自己憋死一樣，沒過片刻門鈴又被人按響了，謝湫汶不動，一點反應也沒給，像並不打算理會，但門外的人卻執著得很，又把門鈴按了一次，謝湫汶這才被煩的不行，從沙發上爬了起來去開門。

「你怎麼又回來了？」門外是紀朝崇，他又走了回來，看到謝湫汶開了門之後，紀朝崇原本還想說點什麼，但好像沒醞釀好，一下卡了殼。

「咳…我剛剛下樓的時候發現這兒的電梯壞了，你如果想要出門的話要等一會兒。」

謝湫汶看著他頓時有些失語，盯著他看了一會兒後，有些無奈的笑了出來。

「那麼你就先進來坐會兒吧，等電梯修好了再離開吧。」他側開身子，給他讓了路，允許他走進來。

「嗯。」

——

豐歲成站在湖邊冷漠的看著湖裡，他的面前有一隻溺水的奶貓，奶貓扒拉在一個塑料瓶子上，小爪子死死抓緊，下半身完全浸入水裡了，隨時都有掉下去的危險，形式實在不太樂觀，如果再沒有人救它的話…它也只有死路一條了。

豐歲成剛剛發現它的時候它還在朝岸邊的他大聲呼救，尖銳的聲音一直衝他喵個不停，迫切的希望這個人類會向它伸出援手，可是豐歲成一直沒有。

小貓像是剛出生沒多久，身上的乳毛都還沒褪完，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讓它會出現在這裡並且還掉進了那麼一個危險的地方。

豐歲成沒有動，就這麼由著它求救似的沖自己喵了許久，聲音也從一開始以為能獲救而激動得有些高亢的聲音慢慢…慢慢低了下來，最後只剩下可憐兮兮的嗚嗚聲，小尾巴直抖。

「你在看什麼？」

「貓。」豐歲成回答，「再過幾分鐘，它就會沉下去了。」

「不救它？」

豐歲成在一邊的草地上坐了下來，已經告訴了他什麼答案。

「你這人真是一點愛心都沒有。」那人說著，也在他身邊坐了下來，一樣也沒有要去救救那隻可憐貓咪的意思。

「曾狄，我有一個非常討厭的人。」豐歲成扭頭看他，手上拽著一根草，無意義的一直拔著，「怎麼辦？」

「哈！這還不簡單？你讓他消失就好了，看不見他就不會煩了。」

「那我…該怎麼做？」

那人壞壞笑了笑，湊近他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豐歲成的瞳孔瞬間放大，顯然被嚇著了。

「不行！你…這是出的什麼狗屁主意。」

「我開玩笑的，你說說那個讓你討厭的人是誰？那個班的…」

「我哥的…」

「你哥的前任？」

豐歲成點了點頭，那人忽的明了了，嗤笑道：「你還對你哥念念不忘著啊，還沒追到手？」

豐歲成沒說話，形同默認。

「您真是個廢物。」曾狄評價道，他看向湖水，小貓已經不見了，空留一個透明的塑膠瓶。顯然那隻小貓體力不支，已經沉下去了。

過了一會兒他像是想起了什麼好玩兒的事，舔了舔嘴唇笑道：「這次我還給你擺平，不過我有一個要求你得答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