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她很美，後來我們分開了，可是她依舊很美。

在我心底她美得讓人心疼。

如果人前她是玫瑰，那麼我希望在我身邊的時候，她能做月季。

如果有如果，我希望那時我不曾離開她。

或許後來我便能理解她為什麼會發生變化了，或許我就能更加了解她。

（七）

她只讀到高二就輟學了，分開那天我們……

「阿言，我父母要我去打工。」她看起來很疲憊，頭髮沒有往常的整潔，眼睛也沒有平時那麼神采奕奕。

「阿鳳，你等著我畢業。」

她忽然摟住我的脖子，帶著哭腔說道：「你一定要記得我，你是最好的朋友，所以不能忘記我！」我現在猶記得那時她聲音中的顫抖。

「一定記得！」

我能回憶起她聽了後身體明顯放鬆了。

「阿言，我要去其它城市。」

「嗯。」

「在那裡我應該會認識新的人。」

「嗯。」

「我們不要忘記對方好不？」

「傻瓜，多少年了，不會忘的。」

後來我們就真的分開了，我繼續讀我那乏味的高三，她不知道在別的城市幹什麼。

我有時在想，她那麼好，應該會認識很多人吧，可是我又擔心……

她那麼傻，要是沒有人能陪她……

她哭了怎麼辦啊……

（八）

我們並沒有想像中那麼快見面。

是了，分開時，她沒有告訴我她要去哪，也沒有告訴我怎樣聯繫她。

在畢業的那天，我走遍了我們曾經一起走過的地方，我以為世界上是有奇蹟的。

我以為她會出現在某個地方等著我，我以為還會聽到她輕輕地喚我一聲……

「阿言……」

（九）

直到我讀大一了才見到她，看到她的第一眼，我只覺得……

她變了，又似乎沒變。

曾經她最吸引人的地方是那雙眼睛，現在是那張紅唇。

我們是在一個酒吧見到的，她坐在櫃檯前，纖細白皙的手持著酒杯，將酒送入口中，那副畫面一直在我腦海中盤旋。

她身邊圍著很多男人，我以為她會很不開心地皺眉，結果她很輕鬆地跟著他們交談，在這嘈雜的房間里，我不能聽清她在說什麼。

我被旁邊的人擠了一下，一個踉蹌，回過神來。

「阿鳳。」

「阿言。」

她輕鬆地從男人們的身邊脫身，來到我身邊。

我希望能在這氣味的大雜燴中，嗅出她的味道。很可惜，沒能成功。

男人們，女人們，以及那些樂隊，這一切的一切都在製造「魔音」。我有些不適，可是她看起來似乎沒有什麼不適的。

我們離開酒吧後，來到了一個安靜的地方。

她首先點燃了一根煙，我看著煙從她那大紅唇中吐了出來，她眯著眼，很享受的樣子。

「阿言依舊沒變。」她突然出聲說道。

我被嚇了一跳，看向她時，她也正看著我。

「嗯。」

「阿言終於來了。」

「嗯。」不記得當時想了什麼，可是我的確是想了什麼，可能是想要解釋之類的。

「阿言。」

「嗯。」

我們沉默了一會兒，她靜靜地抽著手中還剩下的半根煙，我靜靜地欣賞著她。

「阿言什麼時候有空？」

「什麼時候都有。」

聽後，她一挑眉，有些懷疑地看向我，「真的？」

「嗯。」

我是你的阿言啊，你是我的阿鳳啊！

我當時是這麼想的。

對啊，我是她的阿言，她是我的阿鳳。可是，她不再相信我了，我們之間隔了一層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