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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流光不易把人拋

    作為天庭年紀最大的單身女神仙,本君表示「我的痛苦你們不懂」。 但面對一棵成精(仙)的樹,我表示很憂傷。 面對一棵被我坐了幾千年的樹,我表示真的很憂傷。 「你,你要做什麼?難道是不滿本君坐你?所以要報複本君?」 「天樞乖,咱倆什麼關係。」沒關係! 「你我都有肌膚之親了。」能別說這麼容易讓人誤解的話嗎! 「你都坐在我身上萬把年了,還害羞個什麼勁。」要不要臉,就問你一句,要不要臉! 面對一棵成精(仙)的樹,本君表示很憂傷,卻沒想到,原來我倆的糾葛早在萬年前就開始了。

    第三十七章

    小說: 流光不易把人拋 作者:尉迟葭厸 字數:2236 更新時間:2019-09-21 17:37:17

    我見到於華時已是傍晚。

    餘輝斜照在庭院中,我的影子被拖得老長,又一個被拖長的影子漸漸逼近我。

    我搓搓雙臂,對於華道:「於華竟也是瞧不起我了嗎?」

    我今天來八賢館時,門口那小廝雖依舊是面帶笑容對著我,可我知道他心底卻是沒有先前那份尊敬,大概是覺得,我快被官府抓進大牢里去將破產了吧。

    最可氣的是我要去原先的那間包廂,那小廝竟對我道那裡有人了。我何時在這裡受過這份氣,但到底壓抑住了心底的火,我知道若是換成我,我必定也會這般做。

    但心底對八賢館身後的人的興趣,卻消融了幾分。若是大智之人,是不會只看得到眼前的光景的,他若只是因為楊達文現在的處境便如此對他,那這人實在是生了雙耗子眼。

    可我到了於華的院子時,卻有小廝道,他去陪那包下了我原先的包廂的客人了。我心中又不禁惆悵了幾分。

    於華引我進他的書房,替我斟了一杯溫水。這才道:「於華本是這碌碌凡塵中的一人,與這芸芸眾生一樣。是公子高看於華了。」

    他很聰明,沒有喊我大人。

    我低頭抿了口水,道:「我以為於華清如蓮。」

    「可惜於華賤如草,做不到『出淤泥而不染』,讓公子失望了。」

    我不再搭言,專心地喝我的茶,他也樂得清閑,用心地看他的書。

    良久,我差不多喝了一肚子的水,實在憋不住了,便出聲道:「於華……」

    「嗯。」他轉頭看向我,大概是看到了我那詭異的坐姿以及扭曲的臉,修眉一挑,放下書指著門外不遠處的一間草廬道:「在那裡。」

    我鬆了口氣,虧得他聰明,否則要我出口問他茅廁在哪裡,我實在有些難以啟齒,畢竟我骨子裡還是個女子。

    經過這小段插曲,我倆之間的氣氛好歹比先前融洽了許多。

    閑聊幾句後,我直切正題。「於華可有辦法讓我見到那位李公子?」【1】

    於華放下手中的書,直直地看向我,「公子這是第二次因為他來找於華了。」

    我摸摸鼻尖,道:「我倆從小混到大,感情好。」

    他拾掇拾掇衣袖,道:「既然如此,為何公子總找於華來問他呢?何不自己親自去?」

    我道:「我不方便,你知道的。」

    他低聲道:「於華不知,請公子解困。」

    「我,這……」他這一說,我實在不知該如何回覆他。

    於華起身道:「公子請回吧,再待下去該在這留宿了。」

    我點頭朝門外走去。

    確實要到宵禁的時辰了。

    一隻腳正踩在門檻上,身後突然傳來於華那潤朗的聲音,把我嚇得差點扭了腳,幸而我定性好,沒當著他的面出醜。

    我深吸一口氣,平靜地聽他說完。

    他道:「我會去的。明日辰時依舊這裡。」他頓了頓,「明天來時,走後門吧。」

    我點了點,「謝謝。」然後淡定地離開了。

    出了八賢館,我頓時跳了起來,激動地連叫了好幾聲,引得路人頻頻投以「這人是傻子」的眼神,我用拳抵唇輕咳兩聲,然後抖了抖衣袖從容地離開了。

    回府的路上我不停地想像著再看流光的場面,總之不管如何,必然是美好的。

    心情一好,便情不自禁地想笑,於是用膳時間便成了最好的走神傻笑時間。爹爹冷冷地掃了我幾眼,娘親在桌地下踢了我幾腳,我卻依舊咧嘴笑。

    唯有棠弟直言道:「阿姐是在想『春色』裡面的頤姐姐嗎?」

    我一聽沒忍住,只聞得一聲「噗」,便看見坐在我對面的爹爹滿頭皆是飯,我劇烈地咳嗽了起來,娘親與棠弟一臉茫然,還是我娘親體窩心疼我爹,馬上回過神來掏出絲絹替我爹凈臉。

    我爹啪地一聲拍在桌子上,我立馬直了身體憋住了咳嗽。

    我爹豎眉怒目,叱道:「豎子!孽障!我李璋勤勤懇懇半生,棺材都碰到鼻尖尖上了,卻不想竟教出你個褦襶子來氣我,連進棺材都不能安心。既是朽木糞土,便讓我親自打死你個混賬,只當我李璋從未有過你這個女兒,省得被別人去打,壞了我的名聲也讓你弟弟日後抬不起頭來!」

    說完抄起一旁的掃帚朝我招呼過來,我疼得倒吸一口涼氣,棠弟瞪圓雙眼手足無措地揪著娘親的衣角,娘親撲過來護著我卻被爹爹擋開了。

    我爹這次是發了狠,存心要打死我。

    僅兩次,便打得我頭腦發懵,五臟六腑直要裂開,我跪在地上咬碎一口銀牙,努力憋住不叫一聲疼。

    屋內亂成一團,我爹紅了眼要打死我,我紅了眼努力憋住呻吟,棠弟紅了眼直喚爹爹,娘親紅了眼哭喊心肝,下人紅了眼瑟縮成團,於是一屋子的人都成了一窩紅眼兔子。

    還是奶娘拚命護著我,才讓我爹這隻紅眼兔停了下來,而我屁股上早就是麻木不仁了,我猜測已是血肉模糊的一片。

    我娘親撲了上來,將我摟在懷中,一雙紅眼淚如泉湧,噠噠地全灑在我臉上,棠弟也紅著眼抱著我直哭,唯有我爹甩袖離去。

    屋內屋外哭聲一片,哭得我心都顫抖了幾下,我帶著悲哀昏睡過去。

    在最後的一點點意識里,我知道這是一次釋放,從我辭官開始,一直壓抑在府中人胸口的情緒的一次大釋放。

    就算我娘再怎麼純白,也總有流言入耳。就算棠弟再怎麼懵懂,也總能明白那一星半點。就算下人們再怎麼無知,也總能揣測到那麼一丟丟。

    我娘我弟在為我擔憂為家擔憂,而下人們在為各自的前途擔憂。

    我卻不禁想笑,如果我還有那個力氣,那個精力的話。

    我似乎生了個倒霉像,總因為小事而倒大霉。

    曲禮告我時的證據,竟是那隻「一隻郎」,而如今我爹打我也僅是因為一句話,或者說話里的一個詞。

    「春色」是什麼?「春色」其實就是本禁書,裡面全是正妹姊姊們的畫像,是由春風樓去年推出的,一經面市便被搶光,我這本還是費了半個月光景,幾經周折才從一個「志同道合」的「同道中人」手中求來的。

    而所謂的「頤姐姐」是春風樓里的花魁,且連續坐在花魁的位置上整整五年,這是很不容易的,而我是她的常客,自然要捧她。

    我猜測可能是我總把頤姐姐掛口邊,又不小心讓棠弟撞見了春色這本書,這才導致如今的結果的。

    可惜了我那本珍藏本,據我經驗,它如今的市場價絕不下五十兩。唉,此時必定是保不住了,可惜啊可惜……

    還未等我惆悵完,便兩眼一黑徹底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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