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什麼時候回去？你晚上不需要找人侍寢嗎？」我問小皇帝。

心中莫名地有些後悔起來，薔薇館的高牆就在眼前，吞了吞口水。一想到胡靈送給我的龍陽春宮圖，就眉頭直跳。

「不用。」小皇帝說，直直地看著我，似乎在催促說你咋還不進去。

無奈，翻身進去，蘇秣跟在身後。

胡靈在石頭凳子旁喝著茶水，見我們二人的到來，也不驚喜，慢騰騰地站起來伸出手示意我們進屋：「主子。」

說著，他朝我點點頭。

幾人進了房屋，關上門窗。

甫一坐下，胡靈便誇讚我今日的打扮：「阿茗小姐，不對，少年您今日真是太好看了，就連我，都差點被吸引了。」他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

額，「謝謝。」我禮貌地回笑。「不過為啥不穿紅色的衣服呢？那個劉伯聖更喜歡妖嬈一點的男子。而且，阿茗少爺，您額頭上可以再貼一個或者鳳尾的花黃。」

「這樣啊，不好意思，今日出來比較倉促，不好吩咐侍女。而且，男子的妝容我並不會。」我補充道。

「不如我給您修如何？」胡靈提議道。

似乎不錯，我想了一會兒，「那當然……」我正準備答應，小皇帝咳嗽一聲，打斷了我們二人的聊天：「阿茗這樣很好看了。」

他笑嘻嘻地看向我。

睜眼說瞎話，我翻個白眼，當做沒看到他手上威脅胡靈的小動作。

「也是也是，少爺您會彈琴嗎？」

瞬間想到自己當年被迫學習琴棋書畫的悲慘日子，尤其是彈琴這方面，似乎格外的沒有天賦，再加上為了練武，所以買通教琴的先生，其實，自己只會彈簡單的兒歌。

為了避免丟臉，我果斷拒絕：「不會。」

「阿茗畫畫很有趣。」小皇帝在一旁提議道。

「這樣正好，那待會我帶您去練琴房，仇孺會在那邊接應您的。」胡靈完全沒聽小皇帝的話，他站起身來，遞給我一個小小的瓷瓶，「這是薔薇香，我們這兒特質的香料，迷惑性很強，您看情況用。」

我伸手接過：「嗯，你們安排就好。」

「那跟我來。」胡靈說著，在前方引路，很快便將我們二人帶到了練琴房。

十幾個八仙桌有規律地擺放在房間中，桌子上，是上好的楠木七弦琴，幾個打掃的女娥正小心地擦拭著琴弦。

桌子旁，放置了不少的蒲團，其中一個上面，跪坐著一個少年，正是仇孺。

這也是我第一次見到傳說中的花魁。

少年也不過比我大兩三歲的模樣，漂亮的眼睛正長開來，此時他穿著一件素色的襦衫，雖說沒有畫中驚艷，卻更加生動，舒服。

他看向我們，站起身來彎腰行禮：「公子。」

我偏過頭，湊到小皇帝的耳邊，輕聲問：「喂，他知道你的身份嗎？」蘇秣搖頭。

少年抬起頭，三兩步走到我們面前，仔細打量著我，然後噗嗤一聲笑開了：「聞名不如見面，阿茗公子果然是傾國傾城之色。」

我萬分彆扭地接受了這份誇獎。

胡靈拍了拍手心的扇骨：「到時候你隨機應變，別讓劉伯聖看出不對勁。」

「那是當然。」仇孺翹起嘴角，媚眼如絲。

勸退了想看戲的小皇帝和胡靈，仇孺引我在其中桌子前坐下，並揮退了那幾個侍女：「劉晚點會來，還請您好好演一場了。奴家會在旁協助阿茗公子您的。您這樣的風格，正是劉伯聖會喜歡的，不過他這人生性多疑，所以您還請小心一點。他不喜歡讀書多的，所以您最好裝得愚笨一點。」

仇孺在一旁給我分析劉伯聖的興趣愛好，甚至還說到了他那啥的特殊癖好，弄得我臊得不行，順帶在心中把小皇帝蘇秣給詛咒了一萬遍。

「公子，劉公子來了，現下正在您的院子里侯著呢。」門外，一個侍女喊道。

「我就去。」仇孺會應道，然後朝我眨眨眼，離開了琴房。

不一會兒，門外便過來了幾個人，我假裝自己在研究琴譜，耳朵卻在高度關注著門外的動靜。

是兩個人的腳步聲，一深一淺。深的我知道，是仇孺，那淺的就是劉伯聖了。之前見面沒怎麼在意，看來這傢伙還有一點內力保身。

我仔細聽著，二人似乎還在聊著什麼。

「劉公子，這小傢伙好不容易接受了自己是小倌的事實，您可別嚇著他了。」這是仇孺的聲音。

然後是一陣膩歪的親嘴聲，好一會兒，我才聽到劉伯聖說道：「怎麼會呢，我會小心點的，小可愛你給我這個機會，我自然會珍惜的。」

聽得我一身雞皮疙瘩都出來了。

二人你儂我儂，終於到了琴房門口。

我屏氣凝神，想像自己是一個不懂事的真正的十五六歲的少年，離家出走，結果被人販子所抓，擄來了這薔薇館。

深呼吸，好了，我準備好了。

「誒，小可愛你先進去，我在外面先看看。」額，這傢伙，喜歡偷窺嘛！

「額，也好。」仇孺說，然後推開了門。

我應聲轉頭，垮著臉，看起來很苦大仇深：「哥哥，你說，我表現好的話，真的能逃離這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