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愛了就是愛了，即使不愛，也抹滅不了曾經確有一份情在。】

———斐然

那天從醫院回去以後斐然又大病了一場，程旭沒敢告訴任何人，尤其是斐然的外公李書懷老師，自己一個人貼身照顧斐然。

程旭去廚房盛了一鍋自己剛剛熬好的小米粥，回到房間的時候斐然已經醒了。

「你醒了？」程旭把粥放在檯子上，走到床邊急切地問道。

「都是你在照顧我嗎？」斐然大病了一場，剛剛退燒，整個人還很虛弱，說話的語氣還很虛弱。

程旭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現在感覺身體怎麼樣？有沒有好一點了？這會兒應該不燒了吧？」

說完就用手心摸了摸斐然的額頭，感覺到跟他自己的體溫差不多。

「喝點粥吧，我熬好的。」

「謝謝你程旭。」斐然看著程旭端起碗，用勺子勺了一勺米粥遞了過來。

「嗯，不客氣，快吃吧，你最近明顯瘦了很多。」

「好。」

也許是真的餓了，又或許是人在生病脆弱的時候，味覺很容易妥協，她覺得程旭煮的粥很好吃，沒一會兒功夫，一小碗粥都喝完了。

「我煮的粥有這麼好吃嗎？這一小碗你竟然都吃光了。還要嗎？鍋里還有呢。」

程旭故意打趣道。

「夠了，我已經很飽了。」

「行，晚點兒等餓了再吃。」說完程旭就收拾起碗筷來。

「我把這些處理掉，等會兒進來的時候給你帶杯熱水。」

「程旭。」

就在程旭要走出房門的時候，斐然叫住了他。

「嗯？什麼？」程旭沒有轉過身。

「我們……試試吧。」

「呵……」程旭發了一個單音節，聲音里卻難掩晦澀。

「斐然……我不是安承凱的替身，你可以不愛我，但我絕不願意做別人的替身……」

」我們之間，一定要走到這一步嘛？」

說完程旭就走出了房門，將廚房間都收拾好之後，倒了一杯熱水給斐然。

「你現在也已經退燒了，暫時沒什麼大礙，記得吃感冒藥就行。我先回去了，自己好好照顧自己，如果有什麼事兒就打電話給我。」

程旭走後，斐然又躺了回去。她想跟程旭說，我並沒有把你當作安承凱替身，即使以後她會努力忘記安承凱，但是那也不代表就能抹滅自己曾經對安承凱付出過的感情，現在的她既然已經選擇要放棄安承凱，那麼就要重新開始。

也許現在的她並不能徹底走出對安承凱的愛意之海，但是她會朝著這個方向努力，而程旭，雖然不知道未來會怎樣，也不知道她自己為什麼會有這樣一種直覺，但確實，在她心目中，程旭會是她唯一的救贖了。

她多想這麼告訴程旭她內心真實的想法，可是，她覺得自己好累，真的好累。

愛一個人……原來真的好難。

這邊程旭離開斐然的家以後，打了個電話給安承凱。

「喂，是我。出來見一面吧，好奇，半小時後見。嗯，再見。」

半小時後，程旭開著車來到和安承凱約見的地方。

那是一條夜市街，以前經常和安承凱還有斐然三個人一起去，附近有專門的停車場，開車也很方便。

「找我出來有什麼事兒嗎？」

「沒事兒就不能找你出來？」程旭對安承凱開口就是這句欠揍的話心生不滿。

「來！幹了！之前的一些事對不起，喝完這杯，我們就泯恩仇！」

「你不是開車來了？喝酒行嗎？」

「沒事兒！大不了打車回去。你就陪我喝一點吧，最近實在發生太多事兒了，有點憋的慌。」

「是啊，最近確實有很多糟心的事兒。」安承凱坐了下來，跟程旭碰了碰酒杯。

「我剛從斐然那兒出來，你知道她跟我說什麼了嘛？」

「說什麼？」安承凱文，「她還好嗎？」

「不好，剛剛大病了一場。」程旭又喝了一杯啤酒。

「你少喝點。」

「安承凱，有時候我真的很羨慕你，可以讓斐然對你死心塌地這麼多年，而我，到最後卻只能在她完全失去你以後才能得到她的關注，這算什麼？替身？第一順位？呵！我程旭什麼時候淪落到這樣的地步了？真是可笑。」

「來！幹！是兄弟你就陪我喝！」程旭的情緒依然瀕臨崩潰，喝起酒來也有點控制不住。

安承凱知道沒法兒勸他，直接奪走他手裡的啤酒瓶，給他倒杯子里。跟他碰了杯。

「慢點喝，我就陪你。」

「其實有些話，我一直想跟你說，斐然對你，從來不止是單純的朋友。」

「你是想把我們倆湊成一對，好減輕你的負罪感是嗎？」程旭不屑地說道。

「那次我看到了，醫院那次。」

「你是說……！」程旭立馬就反應過來安承凱指的是哪次。

「是嗎？那又怎樣？不過是接個吻而已！」

「你確定？程旭，不要自欺欺人了。」

程旭聽到安承凱的話，端著酒杯的手停在半空中，頓了頓之後，一飲而盡。

「你真的覺得，我和她之間，還有可能嗎？」

程旭終究還是忍不住暴露了自己內心最真實的渴望，是，他愛她，很愛很愛，再怎麼嘴上說著無所謂，可他其實一直在渴望斐然的愛，如果有一天，如果有一天，他是不是也可以期待他和斐然之間也會有開戶結果的那一天？

「試試吧程旭，你要相信自己，相信斐然，相信你對她的愛。」

本來以為不會得到答案，但耳邊卻傳來安承凱這樣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