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銳冷下了臉，他很少這樣打量懶小可，眼神陰冷的沒有溫度，手按下反鎖車門的按鈕，靜靜坐在原地，微微低頭：「過來。」

懶小可手在抖，他難過、委屈，甚至於驚恐。楊銳比他高很多，微微低頭讓他更清楚的看見楊銳眼中的情緒。

無端的恐懼襲遍全身，懶小可什麼也不想，取下脖子上的圍巾朝楊銳丟去，不停拍打車門：「救——」

命還沒說出，楊銳捂住懶小可的嘴壓在胸口，眉心緊皺：「我是不介意讓別人發現我們的關係，但如果你爸媽知道了，會怎麼想？」

懶小可身子一僵，掙扎軟了下來。

楊銳輕輕笑了笑，笑意有些冷，他捂著懶小可的嘴沒有放開，低頭從懶小可耳垂親下，微微觸碰，又往下在下一個地兒。

一點一點，任何地方都沒有放過。

感覺到了危險，懶小可睫毛顫抖，抬頭緊緊抓開楊銳捂住他嘴的手，顫聲道：「楊銳...」

楊銳反抓住懶小可的手，低聲呢喃：「別說話。」

他抓著懶小可的手把玩。

懶小可羞恥的連腳趾頭都捲縮了起來。

——

楊銳給懶小可整理好衣服後放下，打開窗戶後發動車。

冷風突然灌入，激靈得溫熱的皮膚泛起雞皮疙瘩，懶小可打了個冷顫，楊銳把車窗搖上一半，停下車給懶小可把圍巾圍上，說：「明天會下雨，多穿兩件毛衣。」

車內的光顯得暗沉而暖黃，燈打在楊銳頭頂，在濃密的睫毛下留下一片陰影，讓他看起來柔和又俊美。

懶小可拿起落在下面的書包，怔怔看向車外。

朦朧的半月掛在夜空，白色的暖光撒在深夜的任何一個角落，她周圍，點綴著無數星光，斑駁而明亮。

懶小可心想，能看見星星和月亮，明天怎麼可能會下雨呢？

冷只是那一會兒，兩個圍巾掛在脖子上，下車後，懶小可熱的全部取了下來，楊銳的車還在原地，關著窗，也不知在做什麼。

懶小可本想將圍巾丟進垃圾桶，手一頓，抱著回屋。

說到底，他還是不敢，如果明天楊銳問起來，知道他丟了，那後果，他不敢想。

不同於平時，今晚上家裡清清涼涼的，懶浩言因為公司服裝入駐步行街的事，這幾天一直在加班，單敏也一樣，熱播新聞在晚上七點半，完後還有十點半。

父母都不在，懶小可把圍巾丟桌子上，把自己摔在床上，閉上眼，腦子裡全是楊銳的臉。

溫柔的、冷淡的、陰沉的，卻沒一個是他不害怕的。

頹廢了幾分鐘，他卻不得不打起精神去浴室洗澡，鏡子內，少年瞳仁清黑，膚色奶白稚嫩，因著剛剛發育，喉結不明顯，五官更趨向於雌雄莫辨。

懶小可打開浴霸，閉上眼想，大概楊銳就是喜歡小男生，等他發育的好了，沒了雌雄莫辨的臉的身體，或許那時，楊銳就不會纏著他。

為此，洗了澡，懶小可特意去吃了許多宵夜，腮幫子漲的鼓鼓的，直把肚子吃撐了，接近十二點才睡著。

學生是個命苦的職業，特別是高三，睡得晚起得早，早上五點，懶小可無精打采起床吃飯，又無精打采來到學校，至於昨晚楊銳給他說的，全部都忘了。

睡太晚，難受。

如同習慣一般，懶小可腳步虛浮上了楊銳的車。

楊銳在他臉上掃過，沉聲道：「昨晚沒睡好？」

懶小可半斂著眼點頭。

楊銳眉頭皺的更緊，長手拿過後座的袋子，攤開離開的毛衣，低頭拉開懶小可的校服。

「你幹什麼！」瞌睡一下醒了，懶小可拍開楊銳的手戒備抵著車門，眼神在外面人來人往的學生上掃過，心裡估計著，如果楊銳還像昨天晚上那樣，他絕對要叫人。

楊銳眼神緊緊盯著他裡面單薄的襯衫，揚了揚手中的毛衣，昂首放下：「穿上。」

毛衣很漂亮，淡黃色，看著單薄，摸著卻非常暖和。

懶小可小心翼翼把毛衣抱在懷裡，小聲說：「去學校穿。」

楊銳薄唇扯了扯：「現在，就在車上穿。」

唇薄的人扯唇真的顯刻薄，懶小可不說了，手疾眼快把毛衣換上，抱著書包說：「還有八分鐘，我該去上課了。」

楊銳眼神掃過懶小可的脖子，冷淡點頭，懶小可屁滾尿流下了車，忙不迭往教室跑。

剛上課，教室外下起渺渺細雨，漸漸聲勢越大，一滴滴砸彎了樹腰。

涼風灌進教室，老師也冷得不行，讓同學把門和窗戶都關上，這才感覺暖和了些。

學生們就難受了，老師站著走動還能消耗消耗熱量，他們坐著，冷了就只能發抖，不少學生冷的沒辦法，下課了給家長打電話讓送件毛衣來學校。

懶小可低頭看了眼穿在裡面不顯的毛衣，神情怔然。

還真讓楊銳給猜中了。

明天就是冬運會，可苦了一眾班幹部，今兒雨下了一天就沒停過，別說訓練，出個教室都冷得顫牙。

有同學偷偷拿出手機看，才發現今天居然打霜了。

怪不得這麼冷。

天冷，林欣今天沒來找熊寶，時洋下課後冒雨去了趟小賣部，回來時拿著四個接滿熱水的熱水袋，懶小可、路綱還有熊寶，一人桌子上丟了一個。

熊寶感動的幾乎要哭了：「兄弟，你簡直就是來救命的啊，我怎麼沒想到去小賣部買熱水袋呢！」

懶小可也抱著熱水袋對時洋說了聲謝謝，唯獨路綱，趴在桌子上抱著熱水袋屁都沒放一個

時洋甩了甩頭上的雨水，溫和道：「先熬到放學，中午我去外面買幾件毛衣。」又問：「你們穿多大號的？」

熊寶和路綱都是大號，時洋看向懶小可，懶小可微微笑了笑，扯出裡面的毛衣領子說：「我穿了，就不用買了。」

看著毛領上的小標籤，時洋眼神一暗。

懶小可不知道，他卻是知道的，這個牌子的毛衣，是銳可集團頂級出品，純手工製作，純羊毛，每年限量發售，價格昂貴，有時候就算想買也買不到。

熊寶正想調侃幾句，卻聽見外面的聲兒不太對，尋聲望去，穿著黑衣的大漢面無表情來到他們教室，把袋子往懶小可桌子上一放，悶不做聲離開。

懶小可好奇，拿出袋子裡面的東西，是一條嫩黃色的圍巾。

他的臉，刷一下白了，昨晚他明明把兩條圍巾都鎖櫃子里了！

楊銳剛織的，還是，去他房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