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低著頭的小媳婦搓著紅彤彤的手腕，瓮聲瓮氣的和沉默的男人道歉。

閆望沒有說話，這讓斐澄更忐忑了，他抬起頭看見男人的臉色算不上好，緊張的咽了口口水，「昨天，我…」斐澄不知該如何解釋，面對著閆望，他腦子一片空白，舌頭都要打結了。

「我會還給你的，那五十萬。」斐澄說到最後，心虛的小聲了下來，他要怎麼還，才能還給他，就算是陪睡，一夜五十萬也太貴了……他好像不值這個價。

閆望終於有些鬆動了，他彎了些腰，捏著斐澄的頭髮絲，貼的他近了些，鼻息打在臉上，讓斐澄的後頸起了雞皮疙瘩。

他的心又不聽使喚了，砰砰跳的聲音好像都要被閆望聽到了，斐澄有些害羞，他抿著的唇動了動，聲音有些顫抖，「可以，可以做那種事，做到你厭煩為止。」

閆望的火好像憋不住了，他上一秒還是沉靜的，下一秒已經用力的捏住了斐澄的下頜，他的眼裡全是壓不住的怒火，聲音低沉又有些沙啞，好像在強忍著什麼。

是他又說錯話了嗎？斐澄都不知道手該往哪裡放，他也不敢和閆望對視，只能無助的看向一旁，他已經說出了那麼丟人的話了，果然，被看不起了嗎？

「你以為，你這樣的貨色，睡一晚能值多少錢？」

男人的話就像是刀子，血淋淋的刨開他的心臟，攥在手裡揉捏。

他知道的，他不值多少錢，可是他沒有別的東西可以換了，只有這個身體還值一些錢，「我會乖乖聽話的，做什麼，都可以。」

「哦？」閆望的手已經滑進他的衣服里，觸到柔軟的肌膚，他的身體就僵硬一些。

「嘖，你還不如外面的男妓會伺候人。」男人嫌棄的放開了他，斐澄的胸口有些悶，他突然拽著閆望的袖子，結結巴巴的小聲說道，「我可以學的。」

「你敢！」閆望猛的拍在他耳側，身後的櫃子發出了巨大的哀鳴，掌風嚇得斐澄一動也不敢動，他好像越說話，閆望就越生氣，可他不想讓閆望生他氣的，該怎麼才能不讓他生氣，要怎麼才能平復他的怒火。

閆望的眼睛像是要燒穿了他一樣，他快氣瘋了，這傢伙說什麼，還敢去學男妓，試試看，看看他會不會把他的腿打斷，讓他哪裡也去不了。

斐澄突然抓住他胸口的衣服，努力的揚起頭，飛快的啄了一口閆望的唇，他整個人都粉粉的，害羞極了，好像頭頂都要冒煙了，他的眼睛不安的四處亂看，手在背後搓個不停。

少年的唇帶著橙子的清甜，讓閆望短暫的停止了呼吸，他從哪裡學來的這些，這一吻按理來說應該是消氣的最好手段，可對於閆望來說卻恰恰相反，他腦子只閃過這樣一個念頭，他從哪裡學來的這些？

閆望煩躁的抓著他的頭髮，把他壓在了櫃子上，侵略性的回報一個深吻，吻到斐澄滿眼霧氣，站都站不穩為止才把他丟開。

眼看著閆望一言不發的開門就要走，斐澄又追了上去，他扯著男人的衣角，手心滾燙，「您，您不要生氣了。」他連敬語都說了出來，忐忑不安的等候著對方的回應。

閆望停頓了一秒，擰開了把手，「關你什麼事情。」

被甩開的手僵在那裡，斐澄有些呼吸不過來，是啊，關他什麼事情，他們只是陰差陽錯的發生過關係而已，他是服務員，閆望是客人，他和閆望差了十萬八千里那麼遠，所以他們，有什麼關係，所以閆望就算生氣，又關他什麼事情，他在這裡自作多情些什麼。

斐澄站在原地，看著男人走出了咖啡廳，胸口少了一顆跳動的心，緩緩的沉了下去。

「橙子，別不高興了，晚上回去小心點，我先走了。」

「店長再見。」

白鶴總是早走一些，斐澄和他揮了揮手，回頭收拾著工作區。

老闆一跑，這些做兼職賺著零花錢的小姑娘小夥子立刻把事情都推給了不會拒絕別人的斐澄，高高興興的回去了。

斐澄習慣了，就好像這些本來就該他做的一樣，自然的和他們道別，再踏踏實實的做完收工的工作。

他在更衣室里換了衣服，走的時候發現包里多了一袋子蔓越莓的餅幹，還附著店長的字條，說是給他夜裡加餐，還叫他心情好一點。

斐澄看到蔓越莓的時候，心情是好些，他把餅幹裝進了包里，一枚唇膏掉了出來，斐澄連忙撿起來塞進包底。

他有些窘迫，手抄在包里緊緊的攥著唇膏，腦子裡回蕩著閆望的話，和你什麼關係，什麼關係，這句話在腦子裡迴響個不停，他鬆開了唇膏，把它壓在包的最深處，走向了站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