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照進了屋子，閆望向來睡不踏實，有斐澄在身邊，他才能多淺眠半刻。

他揉揉眼睛，看向身邊背對著他熟睡的小天使。

斐澄很白，在這日光下一照，就好像真是天使一樣潔白無瑕，那一身青紫和咬痕，在這具身子上添上了情色的氣息。

閆望眼色一沉，目光劃到腰線，他彎下身子，吻上因為他起身而露出的後背，沉淪在他身上散發的甜味里。

「嗯～」

這一個吻，把斐澄從睡夢中擾醒，他迷迷糊糊的翻了個身，軟弱無力的推搡著閆望。

「困……」

散碎的頭髮落在臉側，從濃密的睫毛到櫻紅的唇，沒有一處不在吸引著他，直擊他的心臟，大聲的告訴他這是他的軟肋，他唯一的軟肋，也是他，致命的軟肋。

他不該有這種東西的，所以他死也不肯承認他愛斐澄，可他又霸道獨斷，不許斐澄離開他一步，不許外人多看他一眼，更不許他不愛自己，那顆脆弱嬌嫩的心臟里，只能有他一個人。

「怎麼會，忘了我呢，你這個該死的混蛋。」閆望的手指繞著他的髮絲，嘴角揚起的笑從鏡子里看過去是那麼嚇人，他是不會笑的人，可看著斐澄，總是不自覺的露出自己那可怖的笑容，他不知道斐澄見了有多害怕，平日里十有八九嚇破了膽子都是瞧見了他這笑。

閆望拉了拉被子，蓋上了他的肩頭，他摟著斐澄的腰，慢慢收緊了手臂，這是他視若珍寶的愛物。

愛到，想要殺死的人。

「呃……」懷裡的人又嚶嚀一聲，他被勒的喘不過氣來，慢慢睜開了眼睛。

映入眼簾的便是小麥色的胸肌，斐澄的腦子還不清醒，他才動了一下，腰就疼的不行，腿也沒了力氣，或說沒了知覺都不誇張。

腦子裡湧上來昨夜的種種，他的耳朵一瞬間紅的發燙，頭也不敢抬。

「醒了？」

男人的聲音從頭頂傳來，斐澄卻不敢看他，他縮了身子，身上發燙，讓閆望看的喉嚨發渴。

可他動了一下，覺得小腿肚子有點酸的時候扯了扯嘴角，媽的，他好像有點不節制，把自己都玩虛了。

算了，姑且還是忍著點吧。

再待在斐澄的身邊他早晚是要忍不住的，柔軟的髮絲貼在他的腰間，勾引著他去揉一揉。

可手若是一摸上去，哪裡停的下來，他不能摸。

閆望翻身下了床，他穿上了衣服，拿起一旁的黑色襯衫正要套上。

衣服剛進了一個袖子，衣角就被人輕輕拽住。

他沒回頭，身後的斐澄低著頭，緊緊的把被子裹在胸前。

斐澄的指尖有些發抖，不知道是怕他還是害羞。

「那個，那個，衣服，閆先生。」

他的衣服都被閆望弄壞了，一地的狼藉，連內褲都不是完好的。

「鬆手。」閆望的聲音永遠是那麼冷冰冰，唯一的情緒就是生氣。

斐澄連忙放開了手，「對不起……」

閆先生又變的冷冰冰的，和昨夜的他完全不一樣，雖然他總是很粗魯的對待自己，可那樣的閆先生，他總覺得，才是活著的，是愛他的。

地板上響著冰冷的走路聲，頭上飛過來一套衣服，把他整個人都蓋住了。

閆望拉了拉領帶，依舊沒有看他一眼，「這衣服你先湊合穿著，我一會兒讓老回給你送衣服過來，以後再也不許穿南望舒給你選的一件衣服，聽到沒？」

他最後調整了腕錶，在玄關磕了磕鞋，朝屋內囑咐到。

安靜的屋子裡傳來了那人帶著失落的聲音，「我知道了。」

這聲音聽的讓閆望不是很舒服，他握住門把手，盯著屋子看了許久，直到聽見斐澄淅淅索索穿衣服的聲音，他才推門出去。

門一關上，斐澄也穿上了襯衫，襯衫很長，也寬大的很，遮到了他的大腿根，他站在落地鏡前，看著自己這一身的傷痕，就連內側也有吻痕。

手指摸到傷處，他的臉上浮上了紅霞，想起昨夜閆望擁抱他的樣子，就連身體的感受都歷歷在目。

「哈……」

他好難受，還有點，有點暈，胸也很漲，衣服上全是閆望的味道，他腿上沒了力氣，跌坐在地上，狠狠的嗅著衣服上的味道。

為什麼，才剛剛分開，就這麼想他，他難過的快要死掉了，為什麼，還不來抱抱他。

為什麼總是對他這麼冷漠，只有在床上，在做那種事的時候，他才會變得火熱，就好像他只是閆先生洩慾的工具，又或者是一個用身體還債的男妓。

不是這樣的，他真的很喜歡閆望，喜歡閆先生喜歡的不得了，這份愛意就在心裡生根發芽，從土壤里破出一個種子，可閆望總是把他壓進去，他不許自己有一點點幻想，可又逼著自己只能愛他，太不公平了，為什麼要這樣欺負人。

眼淚打濕了臉龐，氤氳了視線，他扶著床站了起來，走進了浴室。

水打濕他的頭髮，淋遍了他全身，讓斐澄舒舒服服的洗了個澡。

「已經十一點了嗎……」

斐澄躺在床上，他不太舒服，又說不上來哪裡不對，看著時間，他有些擔心自己弟弟，不知道回心先生和他會不會起衝突，小泓任性，脾氣也不好，萬一惹惱了回心先生，一定會被教訓的。

他盯著手機，猶豫了許久，才按下撥通鍵，忙音響了很久，那邊才接聽。

不過不是他的弟弟，是回心。

「小泓……」

「是我，回心，斐泓他在面試，晚一點我會去給您送衣服，老闆他晚上有事，可能，不回來了。」

這句話，回心說的很猶豫，他總覺得那一頭的斐澄會很難過，甚至不太想告訴他這件事。

斐澄還沒開口，那邊回心就把話都說了幹凈，他都不知道接什麼好，只能生硬的連聲應到，連什麼時候放下電話都不知道。

他腦子裡就那麼一句話，「老闆他晚上有事，可能，不會回來了。」

不回來嗎，不回來。

斐澄抱著腿坐在沙發上，他也不想看電視，更不會玩手機，可聽著這時鐘滴滴答答的走著，就在他腦子裡像一首催眠曲，眼皮上下打架，怎麼都睜不開了，他好睏，困得頭疼，幹脆靠在沙發上睡了過去。

他是被敲門聲吵醒的，客廳的中央空調溫度開的有些低，他打了個哆嗦，爬起來開門。

門口站著的人是回心，他西裝革履，手裡提了兩個袋子。

「斐先生您的衣服。」

斐澄盯著他手裡的袋子，想起回心告訴他今天閆望不回來的事情，一股子酸澀從胃裡頂了上來，讓他忍不住捂著嘴幹嘔。

「您沒事吧，要不要我送您去醫院。」

閆望不在，斐澄不能受一點傷，不然等他忙完回來了，非要把自己皮都扒下來一層才行。

回心扶住了搖搖欲墜的斐澄，他身上全是冷汗，臉色也不太好，估摸著是病了，可斐澄卻輕輕推開了他，他搖搖頭，「我想回家，我去換個衣服，你送我回家好不好？」

這裡沒有閆望，就是一個空蕩又冰冷的牢房，他害怕。

「好的，那我在這裡等您。」

閆望說過，他要回家，就送他回去，這樣的人，一個人住在這裡一定會怕的，沒想到老闆還是這樣心思細膩的男人啊。

沒讓回心等太久，斐澄就換好衣服出來了。

老闆吩咐過只許給他買簡單的黑白褲子和T恤，可就算是這樣簡簡單單的，斐澄如今穿在身上，都散發著一股子誘人的氣息，回心咳嗽一聲，穩定了自己的心神，差一點就被吸引過去了，真可怕。

斐泓在車裡等久了，又熱又悶，見到斐澄走過來他沒也個好氣，打開車門就朝著他大吼，「你沒長腿啊，我要餓死了，你快點。」

「啊，好，好。」

斐澄被他吼的嚇了一跳，他回過神，邁著小碎步跑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