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學姐朝走進去的蔚一暢翻了個白眼，對白稚小聲說道：「蔚一暢這人就這樣，你別把他說的話放心上，快上課了，趕緊走吧。」

白稚笑了笑，嘴邊有兩個小梨渦，看著就讓人心軟，他轉過身跑了幾步，停下來，站在樓梯邊隨手砸了一拳牆壁，然後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走了。

那牆壁上的白粉嘩啦啦掉了一地，牆皮都掉了老一大塊。

蔚一暢坐在教室的最後一排，桌子上擺滿了書和練習冊，裝得倒是像個讀書人。

可他本人此時正靠著書的掩護在呼呼大睡，即使教室里開著空調還是出了一身的汗，到了下課睡醒後才覺得身上黏黏糊糊的難受，翹了下午第二節課跑去體育館的休息室洗澡。

曹歌知道了他翹課，也馬不停蹄地趕來了，他剛在外頭一屁股坐下來，就聽見浴室里傳來破音的歌聲。

「戀人手中櫻花草，春彩漫步的微笑——」

磨砂玻璃上透出蔚一暢的影子來，一扭一扭的好像是在跳舞。

曹歌知道蔚一暢唱歌破音跑調，可他不知道蔚一暢還喜歡這種國小生時期的非主流歌曲。

他很想跟蔚一暢提一提，公眾場合還是不要隨便開嗓的好，實在是有礙視聽。

但他不能說，說了就得挨揍。

曹歌偷偷戴上耳機以此屏蔽蔚一暢的歌聲，兩首歌聽完，蔚一暢終於洗完了。

蔚一暢穿上曹歌帶來的衣服，瞬間整個人舒爽了，隨口誇道：「曹歌你還挺了解我，這衣服挺合身的。」

曹歌用力點點頭，耳機隨著點頭掉出來半截，被蔚一暢看見了。

「你還隨身帶了耳機啊，正好，我給你推薦幾首最近循環播放的歌！」

曹歌不敢不從，交出了自己的手機，被輸入了一串奇奇怪怪的歌，還得假裝享受地聽歌。

休息室里開著空調，蔚一暢坐在角落裡玩手機，突然覺得有些口渴，便拉著曹歌要去買水。

蔚一暢拿了兩瓶礦泉水去結賬，掏出口袋裡的飯卡來，發現上面貼了張便利貼。

曹歌「哎喲」一聲，怪笑道：「大哥，是不是那個校花跟你表白呀？」

蔚一暢臉色怪怪的，抿著嘴對著這張便利貼看了又看。

「哎……不是，那矮子道歉就不能當面說嗎，娘娘唧唧地弄張破紙幹什麼！害得我……」

曹歌伸頭瞥了一眼，問：「害得你什麼呀？」

蔚一暢嘖了一聲，皺著眉把紙塞口袋裡了，說：「問那麼多幹嘛，陪我去高一走一趟。」

蔚一暢走在高一的教學樓里，臉色臭得像是要找人尋仇，低年級的見到他有如看見教導主任，各個躲閃不及。

他隨手攔住一個，還沒開口說話人就已經溜了。

蔚一暢：「我尋思著我也沒長成青面獠牙的怪物吧，怎麼一個個見了我跟見鬼一樣呢？」

曹歌很堅定地說：「那是大哥您氣場太強，他們太菜雞了承受不住。」

蔚一暢點點頭，似乎覺得有點道理。

走到二樓還沒找著人，蔚一暢幹脆讓曹歌去問了，曹歌根據他的描述問：「你知不知道一個長得挺白挺瘦的矮子是哪個班的呀？」

同學搖搖頭，根本不知道他說的是誰。

蔚一暢煩得要命，拉著曹歌走了，「躲得還挺好，找不到就找不到了！」

曹歌小聲比比：「大哥你的描述實在是太粗略了，挺白挺瘦又矮的人可多了去了。」

蔚一暢：「那矮子手上有顆痣。」

曹歌幹脆閉嘴了。

兩人下了樓，預備鈴已經響了，一個又白又瘦的矮子沖了進來，蔚一暢眼睛一眨，想都沒想就把人拉住了，巨大的衝擊力下兩個人齊齊摔倒在地。

「你拉我幹什麼！」

白稚忙不迭從地上爬起來，要走，又被蔚一暢給拉住了。

曹歌看他們兩個拉拉扯扯，嘴巴張得老大

「那什麼，對不起，我沒看見你寫的東西。」

蔚一暢拉著他手，頭一扭，對著天花板在說話。

白稚甩了他兩下沒甩開，最後只得用巧勁掙開了，學著蔚一暢的樣子把頭一扭：「你對我的心靈造成了無法彌補的創傷。」

蔚一暢掏出飯卡：「那我用這個補償你，行不行。」

白稚哼了一聲，手伸了過去：「這、這樣也行唄，不過……」

蔚一暢問：「不過什麼？」

「我還是想做你小弟。」

白稚揚了揚手掌，剛想展示一下自己的威猛。

蔚一暢連忙擺擺手，「我不收戰五渣當小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