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歌以蔚一暢的名義找來了高一的杠把子陳亦聞。

他把陳亦聞拉到一邊，小聲說：「大哥最近對這個白稚很感興趣，你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人不？」

陳亦聞不知道為什麼也變得小聲說話：「大哥怎麼會和白稚這種人扯上關係啊，他就是一學習人，一天到晚考第一的那種。「

曹歌又說：「你再想想，他就沒有幹過什麼大事？」

「大事兒還真沒有，哦，有一次運動會上破了校記錄，田徑隊的邀請他入隊被拒絕了。」

曹歌擠牙膏一樣：「再想想，中午請你吃飯。」

陳亦聞清清嗓子，看了看周圍，小聲說：「據說啊有個女孩子跟他告白，被拒絕了…....」

曹歌呵了一聲：「這有什麼，拒絕又怎麼樣？」

陳亦聞湊到他耳邊：「他說自己不喜歡女生。」

曹歌條件反射地來了一句：「可是大哥喜歡女生！」

陳亦聞沒搞懂他為什麼反應這麼大，拍了拍他肩膀：「學長，別忘了中午請我吃飯哦。」

曹歌撓了撓頭，心想那個白稚不會真的是那天和大哥拉拉扯扯的那個吧。

白稚打了個噴嚏，還在寫檢討，他雖然每次都拿第一，但是語文作文總是拿不到高分，碰巧班導又是語文老師，正好拿這個檢討來刁難他。

白稚寫了兩遍檢討，無一例外都被退了回來，說他沒有深刻認識到自己的錯誤，還歪曲事實，和白稚以前寫的作文一樣，主觀性太強。

白稚這人和他具有欺騙性的長相完全相反，什麼乖巧什麼聽話那都是假的，在他爸媽放養式的教育中活成了驢的樣子——倔。

他拿著筆，心說這是最後一遍，再讓他重寫他就把班導偷看沒收黃漫的事兒給抖出來。

蔚一暢和曹歌幾個小弟一起吃午飯，刺頭小弟哭喪著臉，說自己對不起大哥，下次一定沖在最前面為大哥擋刀。

蔚一暢臉一黑，「我可是安分守己的好公民，不和人玩刀子。」

曹歌樂呵呵地打圓場，拿出自己剛剛偷渡過來的外賣給蔚一暢。

蔚一暢吃了兩口，看向新來的陳亦聞，問他：「高一的？」

陳亦聞點點頭，叫了聲大哥。

蔚一暢隨口問了幾句，「你知不知道高一有個叫白稚的？」

陳亦聞緊張起來，他被曹歌警告不要亂說白稚喜不喜歡女生那事，生怕自己嘴快說漏了。

「是啊，他是年級第一嘛。」

蔚一暢又問：「他是不是體育很好？」

陳亦聞點頭：「是啊，運動會上破過校記錄的，還被邀請加入校田徑隊呢！」

陳亦聞笑眯眯地等他繼續問下去，心裡已經準備好了說辭。

可蔚一暢把餐盤一端，站了起來：「我吃完了，走吧。」

曹歌朝他使眼色，叫陳亦聞別跟著了。

曹歌跟在蔚一暢後面，問他：「大哥，你打聽這個白稚幹什麼？」

蔚一暢拿出包迷你濕巾擦手心，拿著餐盤手心黏糊糊得難受。

「他不是想做我小弟嘛，我打聽一下他的情況考慮考慮，畢竟人家幫了我一次。」

曹歌提心弔膽的，「是嘛，可他不是個學習人嗎，不應該想和咱們混一塊吧，是不是想找刺激？」

蔚一暢放下餐盤，「你管他尋不尋刺激呢，就算只是看上我的錢也沒事，正好就當還他人情了。要會做人，懂不懂啊小曹兄弟。」

曹歌點點頭，很勉強的：「行吧。」

蔚一暢笑了：「你是怕他搶了你的位置，吃醋啦？」

曹歌死命搖頭，「不，我真沒有。」

蔚一暢搭著他的肩，瀟灑一笑：「那好，我們走，我們去找白小弟聯絡一下感情。」

曹歌渾身都在拒絕，但耐不住被蔚一暢拖著走。

白稚的第三份檢討終於過了，為了寫完檢討他連午飯都沒趕得上吃，只能拿點麵包墊墊肚子。

他趴在桌子上發獃，一邊啃著麵包，腮幫子一鼓一鼓的像只倉鼠。

「咔噠」一聲，後門被人推開了，兩個穿著高二校服的人走了進來，教室里幾個人瞥見蔚一暢那畫著小豬佩奇的校服立刻溜了，生怕是來找自己麻煩的。

白稚沉浸在麵包好難吃的悲傷氛圍里，根本沒注意到有人走過來。

「嘩啦啦！」

一袋子吃的從他面前掉到桌上，白稚條件反射地縮了一下，半塊麵包還在嘴裡。

「我來參觀一下高一的教學樓。」

蔚一暢拉過他前桌的座位跨坐，手長腳長的有些無處安放。

白稚垂著的眼亮了一下，從桌上挑了個能量棒撕開吃，也沒說話。

他桌上堆著前兩次寫的檢討，蔚一暢拿起一張，看了看。

「你怎麼被知道打架的？我在學生處沒看見你還以為你沒事呢。」

白稚垂著眼睛，看起來可憐兮兮的：「有個同級的人看見了，舉報的。」

蔚一暢很義氣：「我幫你揍他？」

白稚搖搖頭，把那點可憐勁發揮到了極致。

蔚一暢見他可憐，把吃的都推到他面前。

白稚一邊嚼一邊含糊不清地說：「其實……我昨天揍過他了。」

蔚一暢突然覺得他一點也不可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