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稚看起來瘦，可他胃口大得出奇。

一整袋零食一個中午就解決了一半，蔚一暢看得一愣一愣的。

「你他媽可真能吃，這一堆有一兩百呢。」

白稚手裡還拿著巧克力，滿不在乎地說：「我們北方人飯量大。」

蔚一暢嘖了一聲，想給南方人挽回點面子。

「你這個北方人吃這麼多還是沒我這個南方人高。」

白稚睜大了眼睛，一副被戳中了痛處的表情，身高一直是他的硬傷。

「長得高又怎麼樣，你長得還比我顯老呢。」

白稚進行了有力回擊，蔚一暢跟他還沒建立起來的友誼的小船已經翻了個底朝天。

曹歌一看氣氛不對，趕緊打圓場：「大哥，長得帥的男人都比較成熟！」

蔚一暢站起身來，臉都黑了一半，他就是想和白稚好好說話都不行，非要鬧得跟第一次見面那樣熱鬧才行嗎？

蔚一暢站起身來，咬牙切齒地俯視他：「對，我他媽……不、跟、你、計、較。」

白稚仰著頭，反倒笑得很甜，小虎牙都支出了唇邊。

蔚一暢拉著曹歌要走，白稚突然三兩步追上去，把飯卡塞進了他手裡。

「行了，你可以走了。」

他學著那天蔚一暢囂張的語氣，目送蔚一暢本人怒氣沖沖地離開。

蔚一暢剛走出教室沒兩步，突然停住，後知後覺地說：「媽的，那小子原來一直記著仇呢！」

曹歌小聲嘟囔：「大哥你呀這就是自己找罪受。」

蔚一暢突然看向他：「你一個人小聲嗶嗶什麼呢？都是你，剛才為什麼不使勁攔住我！我他媽居然還想收他做小弟，我真是日了狗了！」

曹歌眼睛一亮，轉移話題，「大哥，正好我家豆豆想你了，今天要不上我家玩兒吧。」

蔚一暢的眉毛簡直都能打蝴蝶結了，「曹歌，你他媽怎麼知道你家狗想什麼？又框我呢！每次上你家你那狗都追著尿我一身！」

蔚一暢一氣之下翹了下午的課，一直待在體育館裡打籃球，碰巧遇到了高三的幾個杠把子，說一起玩上一場。

蔚一暢從前就不喜歡和這幾個人打球，但今天他心情很差，隨口就應了。

曹歌叫了幾個打得好的小弟來充數，自己則坐在一旁做後援團，時不時喊兩句加油。

這幾個人打球黑得很，蔚一暢的小弟紅毛還沒上場多久就被撞倒在地崴了腳，曹歌上前扶他起來去醫務室，幾個高三的人不要臉地笑起來，朝著曹歌淬了一口。

「慫貨，你他媽不是說自己是籃球小王子嗎，怎麼嚇得連上場都不敢啊？」

曹歌扭過頭沒說話，扶著紅毛離開，又被兩個高三的攔住路：「他又不是沒胳膊沒腿，還要你扶著去醫務室？」

曹歌低著頭沒理他們，扶著紅毛繞開他們，兩個人還想攔他。

蔚一暢突然一球拋了過來，險些砸到那兩個人。

籃球在地上跳了兩下，滾動起來。

他眯著眼，問他們：「這叫打著玩？」

幾個人嘻嘻哈哈笑成一團，其中一個站了出來，歪著頭不屑地看他。

「你不是說要取代臨中老大的位置，就這點本事？」

蔚一暢任由額頭上的汗淌下來，勾著唇笑得很邪氣：「還行，也就比你們這些只會玩兒撞人的厲害一點。」

遲宴笑了一下，「你是不是最近混出點名氣來了，覺得自己了不起了？」他頓了頓，「還是要我直接一點？」

蔚一暢沒接話。

「你他媽的太礙老子眼了。」

曹歌從醫務室出來，扶著一瘸一拐的紅毛回教學樓。

途徑高一的教學區，他乍一眼就看見了脫了外套白到發光的白稚。

白稚也看見他們了，走過來問：「不是吧，又打架啦，蔚一暢仇家有這麼多嗎？」

曹歌搖搖頭：「沒有，就是打籃球不小心崴了。」

白稚點點頭，繼續往那邊走。

曹歌突然回頭喊了他一下：「你不會是要去上體育課吧？」

白稚扭頭，說：「是啊，怎麼了。」

曹歌一陣小跑過來了，他說：「大哥他跟高三的打球呢。」

白稚歪了歪頭：「哦，沒事，體育館二樓有老師在呢。」

曹歌又說：「我不是這個意思！你中午剛和大哥吵完架，這會兒去小心他揍你！」

白稚眼睛一亮，笑起來，反而更來勁兒了。

「沒關係，我最不怕的就是打架了。」

說完一陣熱風刮過，白稚人已經跑了。

紅毛蹺著腳挪了過來，問他：「哥，這人誰啊，長得像個女孩子似的。」

曹歌架著他快步走：「你別管那麼多，這是大哥的人！」

白稚到體育館的時候，根本沒人在打架，他只看見一窩人在那擠來擠去搶籃球。

「媽的——莫挨老子，不要擠我！」

蔚一暢站在籃球架下，手托著籃球艱難前行，身穿藍色球衣的人把他團團圍住，試圖去搶球。

蔚一暢蹦了兩下都給人拽了下來，因為手汗球拿得很不穩，滑來滑去差一點就掉了。

「滾開啊！你們這些不遵守規則的垃圾，我他媽沒這樣打過球——」

最後一句甚至破了音，兩隊人馬猶如碰碰車一樣撞來撞去，白稚也是第一次看到這種稀奇的場面，差點笑出豬叫。

體育館外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但沒有一個敢進去看的。

白稚心想，我這人大人有大量，不跟你計較中午的事，幫你一下好了。

於是跑了過去，摁著一個人的肩膀借力，輕輕一躍，拍掉了蔚一暢手裡的球。

「卧槽——老子的球，在哪裡啊啊啊啊啊！」

一群人開始散開找球，白稚看見旁邊的器材框里的籃球，靈機一動，拿起來一拋。

一個漂亮的三分球。

籃球重重地砸在地上，白稚站在那問：「你們要找的是這個進籃筐的球，還是躺在地上的球？」

蔚一暢虛脫地趴在地上，用盡最後一點力氣扒住了那個進框的球。

「我、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