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開！」

遲宴推開面前的小弟，往蔚一暢這邊走過來。

蔚一暢拿著球早就站了起來，可遲宴沒有在他面前停下來，而是路過他走向身後的白稚。

他見狀伸手拽了一把遲宴，可蔚一暢萬萬沒想到自己的手汗太嚴重，竟然在遲宴的衣服上留下了濕的手印。

蔚一暢見他轉過身來，一臉不爽地看著自己，說：「你他.媽的給我滾開！」

蔚一暢仗著自己腿長，三兩步上前，攔在他面前，嗆聲道：「你再比比一句試試看，信不信我打到你.媽都認不出來？」

遲宴的怒火蹭蹭就上來了，聲量提升了數倍：「老子還沒找你算賬呢你倒趕著送死來了！給我起開！後面那個矮子，敢來我面前搞事，老子今天非要廢了他不可！」

遲宴還沒有跟蔚一暢當面起衝突的想法，於是往左一步，想把他身後那個矮子拽出來。

可蔚一暢就是跟他對著幹，他往左蔚一暢也往左，他往右蔚一暢也往右，死了心地要護這個矮子了。

白稚慢騰騰地吃起了中午剩的零食，雖然有點融化了影響了口感。

他看著擋在自己面前的人，若有所思一般地盯著那寬闊的後背，把黏糊糊的巧克力塞進了嘴裡。

「蔚一暢。」他叫了一聲。

蔚一暢「嗯」了一聲，白稚的聲音是清亮的少年音，在這種情況下，叫起自己的名字時顯得格外動聽，他想，白稚一定是有什麼感謝的話要跟自己說。

白稚嘎嘣嘎嘣嚼著嘴裡的東西，說：「剛才我看見二樓的體育老師下來了。」他頓了頓，說，「應該沒看出來你們想打架吧？」

幾乎是同時的，所有人不約而同地看向大門，穿著運動服的體育老師正目光炯炯地看著他們。

「你們一群人在這裡幹啥呢，啊？」

蔚一暢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地胡說：「我們在玩老鷹捉小雞呢。」

遲宴綳著臉笑了笑：「是啊，老鷹捉小雞，懷念一下童年嘛。」

體育老師的目光在他們的球衣上來回掃視：「這身上穿的衣服是幹嘛，玩老鷹捉小雞還要穿球衣？你們開什麼玩笑！」

蔚一暢無聲地嘆了口氣，心想這回完了，以後得徒步回家了。

「老師，是我正好找學長玩，他們原先是在打籃球。」

身後突然傳來白稚的聲音，規規矩矩穿著校服的少年走了過來，圓眼有卧蠶，笑起來還露出對小虎牙，要多甜有多甜，充滿了可信度。

體育老師認識他——這個拒絕了加入田徑隊的學生。

白稚這張臉就足以證明自己是個好學生了，更別提他多次站上司令台演講學習的技巧。

他將信將疑地嗯了一聲，對著白稚說：「我姑且信你們一回，這事就不上報了。」

白稚的臉上掛著標準的好學生笑容，「是，老師您走好。」

看著體育老師離開的背影，蔚一暢和遲宴都鬆了口氣。

但是，架不打，口頭上還是得放點兒狠話。

「蔚一暢，老子下次一定打爆你！」

蔚一暢揚起下巴冷笑：「遲宴，你個打臟球的人還敢說打爆我？」

兩人之間彷彿有火花要迸發出來，當然，不是愛情的火花。

遲宴帶著小弟狠狠從他身邊擦過去，蔚一暢不甘示弱，伸腿絆了他一腳。

遲宴看了白稚一眼：「小兔崽子，你給我等著。」

白稚點點頭，一臉「隨你便」的表情。

等到高三的人走後，圍在體育館外的人才敢進來，白稚看著蔚一暢，突然開口，說：「蔚學長，我又幫了你一次呢。」

蔚一暢嘖了一聲，不耐煩地說：「你這回又想怎樣？」

白稚站在他背後，盯著那寬闊的背影，舔了一下嘴唇。

「我說過啦，我想當你的小弟。」

蔚一暢煩躁地撓了把頭，隨口應道：「隨你的便！」

他從體育館裡走了出去，白稚慢步跟在他身後，直到蔚一暢走遠了。

臨中放眼望去什麼樣的人都有，可他白稚偏偏想搞蔚一暢。

越凶越帶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