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看到你，你不要再跟我打電話，賠償的事情我也會自己解決。」

「自己解決？」周易冷聲質問，「這件事情沒人告訴你是我負責嗎？你想自己解決？打算怎麼解決？」

「反正我現在不想聽到你說話。」

話畢，慕青掛掉電話，手指用力戳著地面，彷彿要把這塊水泥地當做周易來撒氣。

「怎麼回事？」周易聽著手機里傳來的忙音有點莫名其妙，並沒有想到自己哪裡得罪他了。

「老周，方經理找你。」楊威拿著手電筒筒出來。

「知道了。」周易沒了要繼續呆在外頭的心情，轉身跟著楊威回去。

辦公室很簡陋，除了必要的文件，就一台電腦看起來值錢一點。

「周工，我找你來是想問問賠償的事情，我做了幾個方案，還請你看看哪一個方案比較合適。」

「警察那邊你去說明情況了嗎？」

「說明了，已經說明過了，我這屬於醉酒駕駛，警方說如果死者家屬不追究我，除了賠償以外還需要扣分和吊銷駕駛證。」

「慕青那裡怎麼說？」

楊威找了張塑料凳子過來，周易坐下後把手機拿出來放在桌子上。

「他……」方經理皺眉，「我讓他今天下午來找我，可是現在都沒來。」

「你知道他跟工頭辭職離開工地了嗎？」

周易本來是懷疑方經理跟慕青談話時威脅了他，可現在看來好像方經理對他離開工地的事情不知情。

「不做了？我不知道啊！什麼時候的事？」方經理也很訝異。

「沒事，你繼續說你的，慕青離開的事情我會查清楚。」

「行，那就麻煩周工了。」

慕青拖著一大袋的行李，胳膊腿都餵了好幾個蚊子，一邊用手拍打著已經開始發癢的腿，一邊後悔自己太衝動。

在馬路上坐著也沒辦法，站起身拖著行李去到離醫院不遠的小旅館，交完費上樓還在抱怨住旅館太貴太奢侈。

把東西收拾了一下，又從放著衣服的麻布袋裡找出自己的銀行卡和存摺，手指摸著上面位數不多的存款，嘆息道:「慕青啊慕青，到頭來人沒了錢也沒了。」

搖搖頭，自暴自棄地把存摺和銀行卡丟在木板床上，找出衣服去洗了個冷水澡後出去買了兩個麵包填肚子。

到醫院時已經是晚上十點左右，慕青提著兩袋精挑細選過的水果去到方生住的病房。

「你來啦。」照顧方生的護士聽到聲音抬起頭。

「嗯。」慕青把水果放在床頭的櫃子上，「他今天怎麼樣了？有好轉嗎？」

「嗯有，今天手指動了幾下。」護士麻利地給方生擦著身子。

「我來吧，你先去忙。」看到護士吃力地把方生翻過來，連忙上前扶著。

「你一個人搞得定？」護士看了看床上沒有動靜的病人。

慕青從護士手中接過毛巾，輕輕地把方生側身扶好。

「我擦好了叫你。」

「那我先出去了，你擦好叫我。」護士拿著病例本看了看，再次掛好之後就出了病房。

「方生，你什麼時候醒過來呢？」

毛巾輕輕地擦在漢子背上，慕青鬱悶地跟沉睡不醒的他說著話。

「你知道今天我有多蠢嗎？小青因為五分鐘的搶救時間離開了，而我原本打算當做朋友的周易卻是跟方經理是一夥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