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三日這天是安里司的生日。

這一天父親仍然待在他為所寵愛的男妓置辦的別墅中，母親則和她的弟弟外出看音樂劇，他本人也在這場交誼晚會中面對著數不盡的打量的目光。

在拒絕了第五個貴族少女的暗示之後，艾莉絲公主拿著酒杯而來。

「許久不見，安里司，最近過得還好嗎？」

艾莉絲公主舉杯而來，安里司與她碰杯對飲，有些乏意，「許久不見，我很好。」

艾莉絲公主現在已經十八歲了，和安里司在同一個貴族學院畢業，兩個人算是偶爾見面的好友，艾莉絲公主喜歡舉辦交誼晚會，但她至今沒有婚配人選，安里司只參加過一次便覺得無趣，再也沒有來。

「你的臉色真難看，我猜是依納夫人要你來的。」

「您猜得真准。」

「得了吧，你可只來過一次，想必這裡的姑娘都入不了你的眼，沒興趣的話，早早回去吧。」

安里司對這位好友的秉性稍有了解，不禁開玩笑道，「公主在趕我走嗎？」

艾莉絲公主笑了笑，「看你心不在焉的有什麼意思，我的晚會可是只為發情期的少年少女們準備的。」

艾莉絲從學生時便會說些奇奇怪怪的話，安里司已經習慣了，「那麼，多謝。」

就在安里司準備走的時候，艾莉絲又問道，「你心裡真的沒有結婚人選？」

所有的貴族男女在這個年紀都會考慮這件事，這是遲早並註定的一件事，安里司聞言只是反問她，「你呢？」

艾莉絲手指摩挲著酒杯，她的神情有一些隱晦的苦澀，「你還真是狡猾，安里司。」

安里司意會了她的意思，卻沒有進一步拆穿的意思，於是朝她行了一禮，便作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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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的時候，別墅燈火通明，這是少有的情況，家裡只要沒有主人，管家為了省電都會把所有電源關了。難道是母親回來了？

當安里司推開門的時候，他的頭頂忽然落下許多綵帶，視線被這些五彩斑斕的綵帶遮住，耳邊忽然響起玫瑜的聲音，「安里司哥哥，生日快樂！」

把綵帶摘掉，安里司怔怔地看著玫瑜站在他面前，身後站著莫吉，他們帶著聖誕節才戴的小紅禮帽，一臉燦爛微笑，玫瑜手中還捧著一小個草莓奶油蛋糕，巧克力牌上歪歪扭扭寫著十九歲生日快樂的字樣。他們身後的這座向來毫無人氣的別墅則掛滿了氣球和綵帶，下人們站成一排，舉著安里司生日快樂的牌子。

十八年來，這是第一次有人為他的生日費心。而這一切顯然是玫瑜一手操辦，這樣幼稚而有童趣的布置與蛋糕上歪歪扭扭的字，無一不是玫瑜的手筆。

安里司蹲下身來，把頭深深埋進膝蓋之中，他不可抑制地嘴角上揚，又忍不住掉下淚來。他不想被玫瑜看到他這麼沒用的樣子。

在玫瑜到來之前，他幾乎快忘了開心是什麼心情，可是一下子得到太多又承受不住。

玫瑜把蛋糕遞給莫吉，跑來安慰似的抱住安里司。

「哥哥你怎麼了？」

安里司的聲音很小，不知是說給玫瑜聽，還是說給自己聽。

「玫瑜，我喜歡你。」

「嗯！我也喜歡哥哥！」

所以永遠留在我身邊，不要離開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