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里司拆開了玫瑜的禮物，那是張油畫，落款簽著玫瑜的名字，畫中畫著他坐在庭院之中看書的場景，筆觸清新自然，陽光明媚，那個角度正是從玫瑜房間的窗口望來的，畫中的他顯得如此清冽，險些連他自己也不認識，那副畫被安里司方方正正地掛在卧室的床對面，只要他一醒來就能看到。

從玫瑜受傷那天晚上，瑪靈黎夫人就像變了一個人似的，不再對他溫柔，她明言告訴他，永遠不許再踏入他們的家，除非玫瑜自己去找他。但安里司很清楚，玫瑜愛他的媽媽，勝過一切，只要是母親的話，他絕不會不聽。

「安里司少爺，您的信。」

莫吉遞上一封有著皇室火漆的信件，安里司拆開來看，只見艾莉絲公主的落款擺在右下角，大致瀏覽了內容後，安里司把信放在床頭，「備車，去艾莉絲公主的別邸。」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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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莉絲公主把花園中的玫瑰全部剪斷了，她穿著白色蕾絲長裙，坐在一片花瓣之中，面前是大型畫板，畫布上刷著大片不知是血還是花汁的紅色線條，她的眼睛無神，空空地映著滿地的花瓣和自己滿是血痕的雙腿，侍女們站在一旁，不敢出一聲，戰戰兢兢地低著頭。

安里司看著艾莉絲公主的模樣，微微蹙起眉，就在幾天前，她還在神采奕奕地舉辦晚會，為何不過幾天時間就精神異常了，他更不明白的是給他寄的那封信。

「速來，安里司。」

她只是這樣寫道。

看到他來了，艾莉絲公主眼中才有了些光，她像是平時一樣笑著招呼安里司，「請您到這兒來。」

安里司沒有動，只是問，「什麼事？」

艾莉絲的神情一下子垮了下來，她像是一下子遭受了巨大打擊，她問安里司，「你相信兄妹之間會有愛情嗎？」

安里司，「……」

當她問出這句話的時候，安里司就知道自己不該再待下去，他冷下了神情，轉身便走。但艾莉絲公主卻跑過來拉住了他，像拽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一樣。

「請您留下來！」

安里司嫌惡地看著哭起來的艾莉絲，「我不是耶和華，沒有義務解答您的煩心事。」

艾莉絲好像沒看到他排斥的神情一樣，她說，「我知道依納夫人的事，她和她的弟弟恩愛了這麼多年也沒有分開對吧，讓我親眼看看吧！」

安里司目光漠然，他當然很清楚大半個貴族階層都知道他們家的破事，也很清楚艾莉絲公主只是在給自己找些慰藉，她不在乎是否正確合理，如果安里司是她的好友，他理應阻止或是安慰，但他現在只想甩開艾莉絲的牽扯。

「如果你答應我，我艾莉絲今後無論你要求什麼條件都會答應！」

艾莉絲公主顯然有些失心瘋了，才會隨意許下這種承諾，但安里司很清醒，他不再試圖甩開艾莉絲公主，他說。「好，我帶你去看。」

這是難得一見的好機會。

載著艾莉絲公主回到他家的路上，她一直不安地發著抖，始終不放開安里司的手臂，好像只要一鬆開，安里司就會違背諾言似的。

下車的時候，安里司已經有些不耐煩了，但也無可奈何。

而這時他看見了玫瑜頭上纏著白色紗布，穿著居家服，站在自己家門口，怔怔地看著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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