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士，要坐在那裡嗎？今年的矢車菊開的很好，我相信您會很喜歡。」

「不了，我知道哪裡能很好地欣賞到矢車菊。」奧爾瑪微笑地拒絕，徑直上了樓。

奧爾瑪取下了遮人眼目的帽子和絲巾，她的眉毛很細，就像是用鋼筆描上去似的。眼睛不算很大，杏仁狀，極具東方韻味。她的眸子雖然是藍色的，但顏色偏淺，眼神冷靜而深邃。她似乎不太喜歡笑，微薄的嘴唇抹點偏暗的紅色。但有趣的是她的耳垂吊著向日葵耳環，又為她的整張臉增添幾分明媚。

奧爾瑪打開塔尖的窗戶，恰好能看到整條街道，大片大片的白色、藍色、粉色，就算是小小的矢車菊也會表現出氣派的美。

「真是漂亮，只可惜這邀請函太簡陋了。」奧爾瑪坐在窗檯旁的椅子上，那是特意為她準備的，冷漠的唇角似乎稍稍向上翹了一點。

教堂的鐘聲響起，街上的人逐漸多了起來。奧爾瑪關上了窗戶，靜靜地等待著。

「讓我們的大明星在這裡等，確實是委屈她了。其他顧客都走了，要下樓來杯咖啡嗎？」

「你知道，我視演戲為生命，只要是好劇本，就值得我來。」奧爾瑪拿走了迪思手上的文件，「至於錢，我的叔叔可以它為恥。」

迪思也不再多說，他低低地笑出聲：「不愧是契訶夫的侄女。」

比起莎拉，迪思就更欣賞奧爾瑪，因為她從不會為自己所擁有的感到驕傲，也不會為沒有把握的風險失去理智。

「契訶夫娃女士，不知我是否有榮幸為您畫幅肖像。」西穆勒親吻了下奧爾瑪的手背，他先奧爾瑪一步，拉開了桌下的凳子。

西穆勒對待奧爾瑪還是與其他情人很大的不同，除了奧爾瑪個人魅力外，最讓西穆勒著迷的還是奧爾瑪的社會身份。

西穆勒將人分為兩類，一種是創造文化的高等人，另一種是接受文化的低等人。而他需要站在真正的巨人的肩膀上，俯視「十分陰險狠毒」的帝國，」向那些被列強壓制的可憐人發出「不能這樣下去」的吶喊。

奧爾瑪十分樂意享受西穆勒的服務，她沒有其他情人的卑微，眉目間帶著與她叔叔相似的清高：「統領，這次您處理布朗邦特父子的手段不太高明。」

「我冒昧地問句，您是從哪聽聞的？」

「那些貴族的太太總會舉辦些無聊的茶會，大多數時候都是在炫耀她們都是在誇耀自己的夫婿，當然，還是能聽到些有趣的消息。」奧爾瑪的手覆上西穆勒脖頸上的疤痕，那裡有金屬刺進去的痕跡，爆炸的火花差點將西穆勒的喉嚨燒斷，她的目光誠懇，又有著女性的溫柔與憐惜，「阿道夫您知道的，我比任何人都不願意看到你受這種莫名其妙的傷害。」

西穆勒的身體在微微顫抖著，他眸子的顏色又深了幾分。他抓住了奧爾瑪的手臂，細細地吸吮著那如雪地般晶瑩剔透的肌膚：「契訶夫娃女士，你真的如塞里斯的人民一樣充滿智慧，令我著迷。」

「統領，以往都是您為我畫肖像，恐怕您還不知道我對藝術也有些造詣。」奧爾瑪緩緩抽走了她的手，她別有含義地瞟了西穆勒一眼，拿起了桌上的畫盤，「比起風景，我還是更擅長人物，特別是我親眼見到的帝國貴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