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衍冷著的一張臉終於起了變化。還是肖瀟想要的那種反應，他更來勁了，幾乎是故意笑著說。

「我們家林哥哥跟舒總單獨吃飯的事，怎麼你不知道？」

「哪天膩了你這副德性的，真是說不準的事情。」

夏衍坐了一會，突然從椅子上跳起來。哐當的巨響嚇了肖瀟一跳，以為他要動手揍人。自己挑釁得是狠了點，但也在氣頭上，大不了就是打一架。

結果對方沒有理他，將他甩到了一旁。

林慕秋從鏡子里瞥到肖瀟趴在夏衍身邊耳語，不知說了些什麼，沒過兩句，他就朝著這邊走過來了。

夏衍將如此明顯的慍怒擺在臉上，林慕秋還是第一次看見。他今天也憋著一肚子的火，只不過比起肖瀟他們能忍。競爭對手跟節目組的關係不一般，現場都安排成了這樣，後期剪輯播出後，只會變得更加偏袒。這檔新節目是選秀的電視台辦的，當初簽了要配合工作的合約，否則也不會輕易答應與他同台了。

夏衍幾乎走到了林慕秋的邊上，貼著他很近很近，秀氣的五官都擰在了一起。他其實是典型的鄰家大男孩的長相，還有兩顆小虎牙，笑起來才更動人。舒望大概就是中意這樣看似人畜無害的臉。

兩人除了上節目和活動，這麼久了，私底下從未說過一句話，從未靠這麼近過。林慕秋回想，大概剛開始認識時自己曾主動搭訕過，遭到的也是對方的冷淡相待。

這一刻他強烈意識到了，對這個人的存在是多麼厭惡和抗拒。沒有了他，決賽第一是自己的，現在最紅的流量也是自己。還有舒總。

「要點臉。」

夏衍幾乎是啞著嗓子，從喉嚨里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迸。

林慕秋沒費什麼工夫，就猜到剛才肖瀟跟他說話的內容了。他沒來得及在心裡判斷肖瀟做得對不對，只是透過鏡子，睨著夏衍氣到扭曲的臉。

那一瞬間，他第一次這麼被優越感包裹了全身。他做的事情有意義。無論是出於感情，還是為了利益，夏衍都很在意身後的那個男人。

而他動了他的靠山。

林慕秋笑著，一句回答也沒有。一頓飯而已，他不需要辯解什麼，何況沉默才是最好的反擊武器。

果然夏衍被他激怒了，手都要夠到他身上，被一旁的助理死死拉住。

「夏哥！別跟他一般見識。」

「讓開。」

「求你了，回去陳姐要罵我了……」

最後那半句，助理近似於帶著哭腔地哀求，總算把夏衍的怒氣攔下了。夏衍勉強恢復成平常冷漠的表情。

「少動歪心思，狐狸精。」

「你說什麼？」

這回衝上來的是肖瀟，林慕秋拽著他阻攔道。「算了。」

*********

「對不起，我太衝動了。」

鬧成這樣，最後夏衍沒有卸妝就直接帶著助理走了。林慕秋他們很快也匆匆地離開。肖瀟要跟他道歉，上了他的車。

「我不怪你。不過有關舒總的事，以後不要再跟人提起了。」

肖瀟點著頭。「我就是氣氣姓夏的，不會和別人說。」

林慕秋疲憊地倒在車子後座的靠墊上，閉上眼睛休息。當時化妝間里人少，肖瀟又是湊到他耳邊說的，就算起了衝突，至少沒有暴露了原因。他尋思著，讓夏衍知道也沒什麼，不一定是件壞事。

他又想到些什麼，一下子睜開了眼睛。林慕秋甚至抱了期待。要是夏衍處理得不得當，或許會成為某種轉折的契機。

……

舒望回到家裡，聽見夏衍把客廳的東西噼里啪啦砸得稀爛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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