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了那個叫越城的地方，拿著媽媽的照片，我長的像她倆，走過的每個地方都能扯到記憶中百瑞媽咪講過的故事。

愛麗阿姨盯著我好久，南宮依舊很火，生意似乎源源不斷，她說，薔薇的孩子也這麼靜。

很多人這樣說我，靜。

說我骨子裡是安靜的。

我只是不知道說什麼，亦或是沒辦法表達。媽媽那時候的故事饒是任何一個人聽了都會動容，百瑞媽咪沒有瞞我，她自己的壞她都告訴我，可我卻不怪她，這是命。越城有座寺廟，我去求過一簽，解簽的老和尚告訴我，命是這樣，我們越順從它就越坎坷，不是不疼你，是不想你枉走一遭。

我也去了1990，不一樣的是我遇到了一個人，媽媽故事中的…庄北流。

他說康叔叔去了首爾，他替他看著酒吧。

他還告訴我，他一直以來都還愛我百瑞媽咪。

人與人就是如此，不用太多的話，他知道我是顧玲瓏的女兒，他送我離開時，我叫了他一聲庄叔叔，我看見他紅了眼眶便連忙逃跑。

他們留給我聽的故事很多，我的出生似乎不全是個錯，daddy 當年很殘忍，西圖說，他親手將強姦媽媽的男人剁成肉醬餵了野狗。我打了個冷顫，如果不是我能感受到爸爸的愛，我想我會害怕他的。

回到溫哥華，百瑞媽咪做了很多我喜歡吃的菜，她說lemon, 吃完飯我們去看看你媽媽。

我抱住她，她已經不美了，纖瘦，疲憊，這麼多年，什麼愛也沒從爸爸那裡得到。

然後爸爸回來了，他已經有些蒼老，像極了庄叔叔，百瑞媽咪不知從什麼時候起，早就學會了避之不見，她說，我去廚房收拾收拾。

爸爸眼光著她身上一番流連，他說，百瑞，你老了。

媽咪輕輕仰頭，似乎這樣做那股我看的見的熱流就能倒回去——

你也是，霍蘭亭。

照舊去看媽媽，百瑞媽咪不停的給她清掃墓地，沒有任何錶情，她說，你姑娘回越城了，她都知道，她什麼都知道，可是我怎麼辦呢，守著她，還是守著你？

爸爸眉眼動容，我推了推他——你知道麼，她一直很辛苦。

她，很辛苦。

我以我的立場，沒有經歷過這些紛亂的立場，請求爸爸，饒恕她。

爸爸沉默片刻，把手裡的洛利馬絲玫瑰放在碑前，他說——玲瓏，我原諒她了。

我也笑，眼淚都掉了下來，百瑞媽咪也笑，自我出生，這是她笑的最美的一次，沒有眼淚，潔白的牙齒，還有時光刻在她臉頰上的紋路。

後記：

這是2012年寫的一篇小短篇，離現在也是6年了，那年已經是開始學著寫篇幅了，有那麼一個小小的故事，想寫出來，但無奈，文筆青澀，壓根什麼都不懂，想到哪寫到哪，想怎麼寫就怎麼寫，歸置了前幾章，先放到這裡，後面再慢慢歸置吧，我倒不打算有什麼大的改動，保留當時寫這篇文時的想法，日後偶爾倒回來看看，是初衷，也是堅持到現在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