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下了一夜的雨，今天操場都是濕的，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泥土的味道，夾雜著花草的清香。

「全體都有，立正！」體老頂著啤酒肚掃視了一眼，「稍息。今天的任務很簡單，圍著操場跑兩圈，然後解散，自由活動。」

蘇余體質差，跑了將近一圈就不行了，男生們都沖在了最前面，而他則是落在了女生的隊伍里。

慕司跑過來撞了下他的肩膀，剛想說點什麼，只見蘇余就皺著眉頭捂著肩，一臉疼痛。

「不是吧？」慕司詫異，「我不就輕輕撞了你一下嘛，你也太弱不禁風了吧，這點承受力都沒有。」

跟個娘們兒似的。

昨晚被家暴過，就算是抹了藥，也不會那麼快恢復，蘇余緩了緩，繼續跑起來。

慕司追了上去，「你怎麼了啊，奇奇怪怪的，跟你說話也不理會。」

蘇餘喘著粗氣，「我體力不行，累。」

慕司正想說些什麼，班上的一個大胖小子突然跑過來，想從兩人之間穿過去，就他這體型哪那麼容易。

「蘇余，小心！」慕司見情況不妙，急忙提醒，當他想護著蘇余時，卻已經來不及了。

蘇余毫無防備的被胖子撞了下，整個人跌倒在足球草坪中，身上已經被打濕了，骯髒的泥土粘在校服上，髒兮兮的。

那胖子也沒想到會撞著人，又跑了回來，一臉歉意，「蘇余，對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說句對不起就完事了嗎，你TM眼瞎？這麼大個人你看不見！？」慕司的情緒比蘇余還激烈。

「沒關係，我沒事，待會兒去換件衣服就好了。」蘇余倒是沒太在意。

被人這麼嚷嚷著，胖子心裡也過意不去，「我真沒注意，要不我扶你去更衣室吧。」

慕司推了他一把，厲聲道：「不用你關心。」

好心當成驢肝肺，胖子一口氣憋在心裡，氣的臉通紅。

「先把衣服脫了。」慕司對蘇余說。

蘇餘一愣，「沒事，我待會兒去換就好了。」

慕司先是把自己身上的校服外套脫下來，只剩一件短袖，見蘇余不聽話，強硬的要去脫他衣服。

蘇余急忙緊緊的包裹著自己，有些心慌，「我不習慣在公共場合脫衣服。」

慕司面無表情的看著他，然後把外套披在他身上。

……

更衣室。

蘇余脫衣服的時候都不敢有太多動作，只要稍微一動就會牽扯到後背的傷口。

這時，門開了。

他幾乎是條件反射的抓起衣服擋在胸前，滿臉驚恐的轉身，他身上的傷不能讓任何人發現。

蘇餘一副見了鬼的表情，讓慕司覺得很是莫名其妙，他抬腳朝蘇余走了過去，「你今天是怎麼了，一驚一乍的，我有那麼恐怖嗎。」

「我……」怕背後的小秘密被發現，蘇余說起話來都有些吞吞吐吐，「我害羞，你轉過身去。」

慕司看了眼他暴露在外的肩膀以及白皙纖細的手臂，咽了口口水，邪魅一笑，半開玩笑道：「蘇余，你看起來好受啊。」

蘇余理會錯了意思，「我這叫剛剛好，雖然看起來是瘦了點，但我好歹也是有腹肌的。」

慕司不厚道的笑了，靠近他想要一探究竟，「幾塊啊，給我瞧瞧唄。」

他邪惡的嘴臉，落在蘇余眼裡，猥瑣、流氓、變態！

「不要，你走開！」蘇余又慌又怕。

慕司抬手就想要把那件礙事兒的衣服扯開，「不害羞嘛，給我看看啊，咱們都是帶把的，又沒外人，幹嘛遮遮掩掩的呀。」

蘇余反抗得厲害，死死的拽著衣服，背靠著衣櫃。

「別這樣嘛，搞得我像是要侵犯你似的。」蘇余越是不給他看，他越是想看。

就這麼個小傢伙，能有幾塊？

更衣室的門突然被緊促的敲響，緊接著便傳來教導主任的聲音，「誒誒誒，你倆幹嘛呢！」

蘇余猛然鬆了一口氣，好險。

慕司幹笑，實話實說，「我就是想看看他有幾塊腹肌。」

蘇余覺得這人就是個白痴，不要臉！

「不知道現在是上課時間嗎，兩個大男人在這卿卿我我像什麼樣子！」

蘇余急忙把衣服換了，然後乖巧的站在慕司身後不講話。

「嘿嘿，我們這節是體老的課，蘇同學不小心把衣服給弄髒了，我過來看看他傷著沒。」

教導主任也懶得去計較，「換完衣服趕緊去上課，就算是自由活動也不能在教學樓晃悠，否則一律按曠課處理。」

「是是是。」

他最後再看了兩人一眼，然後把門給關上，聽見腳步聲漸漸消失在走廊，兩人彷彿成功避難似的鬆了口氣。

蘇余是帶了課本下來的，兩人回到操場後，蘇余找了個沒人的地方，在一顆大樹下坐著乘涼，而慕司則是與班裡的幾個夥伴們打籃球去了。

「蘇余，要不要過來一起玩兒？」這節體育課與五班撞上了，姜堰霖與蘇余是國中同學，蘇余也是轉校過來才知道他也在這讀書。

同一個學校，但畢竟不是同一個班，兩人雖說是國中同學，但平時也不怎麼來往。

江堰霖早已跟班裡同學打成一片，兩人偶遇時也只是簡單的說句嗨，或者商業假笑意思一下。

蘇余笑著拿起手裡的書，在胸前意思了幾下，江堰霖心領神會，邊走邊運球，笑著走開了。

「為什麼不一起玩啊，人家誠心誠意邀請你，你眼裡就只有讀書。」不知什麼時候，慕司站在了蘇余身後。

「不會，還是不願意？」

「不會，也不想。」

慕司突然就沒話說了。

蘇余問：「你不是在跟人打籃球嗎，怎麼過來了？」

慕司抬頭望了眼無邊無際的天空，不動聲色的從兜里摸出一盒煙和一個打火機，淡淡回答道：「煙癮犯了。」

蘇余好奇的問，「你什麼時候開始吸引的？」

「小的時候撿我爸吸過的煙，長大後就自己學會了。」

「有沒有想過戒掉？」

他猛地深吸一口，然後吐出一口的濃煙，「戒不了，上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