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學的路上，蘇余被人給堵了，是校外那幾個不良少年，上次混進學校在廁所找蘇余要錢，結果被慕司給打了一頓。

這次，十有八九是來複仇的。

像是專門在等蘇余，幾人懶散的坐在學校旁邊不遠處的路邊，吞雲吐霧，時不時的看看周圍。

想要進學校，就得從他們面前走過去，除非走回頭路，過斑馬線，繞道而行，可還有十分鐘就響鈴了，根本來不及。

蘇余像烏龜一樣把頭縮著，看著地面，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就想著這樣躲過去。

他特地選擇走靠近馬路的路，有樹當著，可這樣的詭計很快便被識破了。

「蘇余！」

一聽見聲音，蘇余撒腿就跑，朝著校門口的方向衝過去，結果後衣領就被人揪著了。

「跑什麼！」那人厲聲厲氣，推了蘇餘一把，蘇余踉蹌了幾步，站穩腳跟內心瑟瑟發抖。

李朝的一隻手臂被紗布纏著，看來上次慕司下手挺重的。

李朝邊說邊推蘇余，「因為你，老子在醫院裡躺了一星期，這筆賬怎麼算！」

上次跟慕司較量過後，他也是吸取了點教訓，知道打不過，還算有點自知之明，這筆賬就只能蘇余來償還。

「我……」蘇余擔心受怕，「打你的人是慕司，又不是我，你找我幹嘛啊。」

這個節骨眼了，蘇余也是迫不得已，只能拿慕司做擋箭牌了。

李朝一巴掌蓋在蘇余頭上，「你少給我提他，要不是因為你，老子會受這麼多罪？！」

「……那你找他去啊。」

「還嘴硬！」

他身邊的小弟出聲道：「大哥，我看這小子就是欠收拾，竟然他這麼找死，咱們就把他打一頓過過手癮。」

蘇余內心忐忑不安。

李朝來回摸著下巴，似是在思考，「不行，我總覺得這樣太便宜他了，不玩點新花樣都對不起我這受傷的手了。」

蘇余欲哭無淚，看著他那條被包裹成蠶一樣的手，弱弱道：「你……你手都……都這樣了，就別瞎折騰了，我這也是……為你考慮啊……」

「瞧不起我是吧！」李朝抬起收作勢著就要打他，在他眼裡，蘇余膽小如鼠，之前都不敢跟自己頂嘴，看見自己都得繞道而行，現在倒好，吃了熊心豹子膽了！

這也就意味著，他的地位受到了侵犯，在這之前，他動動手指就能將這隻螻蟻弄死，現在，這隻螻蟻都敢對他出言不遜。

蘇余覺得今天是在劫難逃了。

……

語文老師站在講台上，他高度近視，戴著一副老年眼睛，身體微微向前傾斜，眯著眼睛掃視了一眼台下，發現有幾個座位是空著的。

「在上課之前，我們先來點個名。」他輕咳了兩聲，拿起名單，「燕如。」

「到。」

「錦袖。」

「到。」

「蘇余。」

「……」

提升嗓音，「蘇余。」

「……」

語老放下名單，「蘇余呢？」

奇了怪了，蘇余可是個三好學生，平時最乖了，從來沒翹過課，怎麼今天出現例外了？

慕司被靠在後桌，一隻手放在課桌上，轉動著兩指之間的筆，他看著前面空著的座位，心不安。

語老問道：「你們有誰知道蘇余去哪了？」

蘇余身邊的朋友少之又少，與班裡人除了慕司也沒什麼交際，這問題一問出來，誰都答不上來。

「報……報告。」教室門口傳來一個弱弱的聲音。

蘇余站在門口，他的校服有點臟，眉毛那邊磕破了皮，鮮血滲出來，嘴角還流著血，看樣子像是被挨揍了。

看他這狼狽的模樣，語文老師受到了驚嚇，「蘇余，你這是怎麼了？跟人打架了還是被人打了？」

沒想到平時看起來文文弱弱的蘇余，竟然會跟人打架。

「老市，我……」蘇余欲言又止，「今天，過馬路的時候，不小心被一輛電動車給撞著了，所以就摔倒了。」

「什麼？」語老滿是吃驚，「出車禍！？蘇余，你傷的嚴不嚴重啊，除了這些皮外傷，你有沒有覺得那麼不舒服？」

「車子從我旁邊擦身而過，只是摔倒了而已，沒什麼事。」

慕司也不管什麼課堂紀律，直接衝到蘇余面前，看著他臉上的傷，以及校服上的污漬，一股怒火猛地衝上頭。

他怒目圓睜，眉毛豎起，像是一頭積滿怒意，準備攻擊的野獸。

「慕司，你先帶蘇余去醫務室上點藥。」

慕司直接拉著人走了。

醫務室的老師正在給一名同學打針，見有人來了，淡淡的說著，「先找個位置坐一下。」

慕司把蘇余摁坐在木製椅子上，自己則是站在他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蘇余心慌意亂，乖乖的坐著，低頭不敢看他，也不說話。

最後，慕司先打碎了著壓抑的氣氛，「誰打的。」

什麼車禍，什麼摔倒，全都是瞎編的！

見他不吭聲，慕司放冷了口氣，厲聲厲氣道：「說話。」

蘇余沒辦法，「就是……被車撞了一下，然後就摔倒了。」

「撒謊！」慕司彎下腰，捏住蘇余的下巴，揚起，迫使他直視自己，「你現在的樣子，看起來糟糕透了。」

他從未有過的冰冷，讓蘇余惶恐。

蘇余弱弱的說，「我沒騙你……」

「你覺得我會信嗎？」

「慕司……」

他的眼裡含著淚水，這副惹人憐愛的表情，更是激發了慕司想要把他緊緊包裹在懷裡的慾望。

慕司是個不良少年，吸煙、喝酒、鬥毆、泡網吧，只要是老師禁止學生做的、去的，都有他的身影。

蘇余身上的傷，他又怎麼會看不出來是被人打出來的。

可蘇余很倔強，硬是不肯實話實話，慕司也就放棄了再三逼問。

醫務室的老師給蘇余上藥的時候，下手沒個輕重，總弄疼他，慕司看著心疼，「老師，我來吧。」

「你會嗎？」

「比你溫柔。」

生怕弄疼蘇余，慕司的動作很輕，過程中，還會給他吹吹。

「疼不疼？」

「還好。」

「我盡量輕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