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羽似乎察覺到秘書在看他，抬起了頭。秘書被抓了個正著，先是被那精緻的挑不出一絲瑕疵的臉蛋所驚艷，隨後意識到她盯著落羽看的行為有多麼的不妥，立刻窘迫的轉過頭，裝作若無其事地走到辦公桌旁。

把托盤裡的茶杯放到顧時面前，顧時面露微笑，真誠地凝視她，道：「麻煩你了。」

溫和的語氣令人如沐春風，顧時在公司里總是這樣，平易近人，有禮貌，從來不擺架子，但他的成熟，睿智和談吐，又令人無法抗拒他的命令，心服口服地聽從他的指揮。

秘書是新招的，學歷和能力都比不上上一個，此刻被年輕俊美的總裁如此鄭重的道謝，立馬緊張地搖頭道：「不麻煩，不麻煩，這本來就是我的工作。」隨後，又看向顧時，臉上比剛進來時更紅了。

她並不是喜歡顧時，而更多的是一種崇拜激動之情，雖然很多人都說這家公司要倒閉了，但她自從入職以來，看到更多的卻是這個男人認真和拚命。這種魅力，對一個剛入社會不久的年輕女孩子來說，是無法抗拒的。

顧時掃過她抓緊衣角的手，繼續說道：「在公司出事的時候招你進來，上個月連工資都沒發出來，委屈你們大家了。」說完，他狀似思考了一下，在秘書說話前開口道：「跟各個部門說，今天下午請全公司的人喝奶茶，隨便點，公司報銷。」

秘書眼睛一亮，驚喜地問道：「真的嗎？」

顧時笑道：「當然是真的，就當犒勞大家這幾個月不離不棄了。現在公司有了貸款，會越來越好的。以後等全部步入正軌了，再請全公司的人吃大餐。快去通知吧。」

秘書激動地說：「謝謝總裁，我們一定會好好工作的！」說完，把另一杯茶水放到落羽面前，就興奮的離開辦公室。

顧時看著秘書離開的背影，手中轉了下鋼筆，心想，還是太年輕了，如果不是因為實在招不到人，他是絕對不會招一個這麼年紀輕輕又沒有什麼能力的秘書的。

落羽看著顧時簡單幾句話就把秘書的情緒牽著鼻子走，冷哼一聲，道：「你還真是會收買人心啊。」

聽到落羽的話，顧時低頭笑笑，不甚在意，道：「這世上有些東西，你不學會不行啊。」

下班之後，顧時從車庫裡取了車，和落羽一起準備回家。

秘書再通知所有部門喝奶茶之後，並沒有忘記給顧時和落羽留一杯，送了兩杯奶茶到辦公室。顧時不喜歡這些甜膩的食物，就把兩杯奶茶全部留給了落羽，落羽喝完了第一杯奶茶，此刻正拿著第二杯奶茶，咬著吸管，把珍珠一個一個的吸上來，喝得不亦樂乎。

兩杯奶茶下肚，落羽不受控制地發出「嗝~」的一聲，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來不及挽救了。他用餘光偷偷地瞄了顧時一眼，見顧時面色如常，才放下心來。

顧時心裡笑得肚子都快痛了，但表面上還要裝作若無其事。他發現，落羽雖然表面上總是一副冷淡的模樣，卻總會不自覺地露出可愛的一面。

汽車緩緩地駛出車庫，突然發出一陣刺耳的急剎車聲，輪胎在地面留下四道深深的劃印。

落羽奇怪地問道：「怎麼了？」

顧時沒有回答落羽的問題，而是直愣愣地透過車窗前擋風玻璃看著前方一棟大樓的拐角處，那裡毫不起眼地站著一個穿著灰色連帽衛衣的男人，雙手插在兜里踱步，似乎在等什麼人。然後，他轉過頭，另外一個人向他走過來。

男人不論是長相還是行為都太普通了，落羽實在想不出他有什麼可吸引顧時注意的地方，但是很快，他就發現了原因，因為他等的那個人，帶著遮住大半張臉的墨鏡和口罩，似乎極其怕人認出來，但卻穿得全身名牌，光鮮靚麗，這個人——正是白笑語。

落羽不知道為啥，有些想吹口哨，幸災樂禍地說：「怎麼，前男友去見相好？又被發現頭上多帶了一頂綠帽子？」

顧時沒有理會落羽嘲諷的話，而是重新啟動汽車，停在了路邊。落羽更奇怪了，顧時這個樣子，不像是看發現前男友又有相好的樣子啊。

顧時道：「那個人，就是半年前，被發現吸毒，而被趕出laughter的藝人，夏朗。」

……

白笑語和夏朗保持著距離，跟著他七轉八拐，走進了一條偏僻無人的小巷子里。

等走進小巷子里，白笑語摘掉墨鏡和口罩，憤恨道：「東西呢？」

夏朗發出「嘿嘿」地猥瑣地笑聲，露出發黃的噁心牙齒。他長得不差，但長期的吸毒卻早已毀掉了他的身體，嘴唇發青，面色蠟黃，眼神渾濁；彎腰駝背，瘦得像根細竹竿，看起來像個老態龍鐘的老人。

他道：「別著急啊，我要的錢帶來了嗎？」

白笑語狠狠地把包丟掉他的腳邊，道：「錢全部都在裡面，一分沒少。」

夏朗又「嘿嘿」地笑了幾聲，蹲下來打開腳邊的包，露出一捆捆紅色的鈔票。他伸出枯樹般的手臂在裡面攪動了一下，確定包里全部都是錢，這才站了起來，把一個信封丟給白笑語。

白笑語接過信封，把裡面的東西抽出來看了一眼，就立刻塞了回去。

從這個角度，顧時看不清信封裡面裝得是什麼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