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璋。"

"幹嘛？"

季文琳正了正語氣，"我們來談談昨天沒談完的事吧。"

昨天？

該來的總會來，擋也擋不住。

程璋，"嗯，我們說哪兒了？"

季文琳想了想，發現她也記不清了，"呃，忘了。"

程璋，"……我也忘了。"

季文琳舔舔嘴唇，"那就不想了，我問你幾個問題，你回答就行了。"

程璋懶散的挑眉，"行。"

"第一個，"季文琳摸著下巴，不確定的問，"你是不是長高了？"

雖然他們每天都在一起，身高變了點按說應該是看不出來的，可是，程璋的變化貌似有點大，粗略估計高了有5厘米，想看不出來才怪。

程璋本來是歪倒在沙發上的，頭枕著個軟軟的抱枕，手上又抱個抱枕，聞言打了個哈欠，"你的錯覺。"

這麼明顯的變化，絕對不可能看錯，拉著程璋的胳膊，把人拽了起來，"真不是，你真的高了，好奇怪呀，昨天你還沒那麼高呢，你是一夜之間就長高了嗎？"

程璋乖乖站起來讓季文琳給他比身高，果然，高了不少。

季文琳很高興，程璋比她更高興，這是不是預示著他很快就會恢復了？

"行啦，大驚小怪，想問什麼趕緊問。"

明明超級高興，又非要裝成沒事人一樣真的好欠打吼！

"你真實年齡應該不是那麼小吧？"

程璋挑眉，"當然，這隻是暫時的，我很快就會恢復了。"

單就程璋一路的表現，也確實不像一個孩子，這也是季文琳內心疑惑最深的一個問題。

"那你多大了？"季文琳默默在祈禱，也別是個老大爺啊！

程璋如果知道此時季文琳內心在祈禱什麼，他絕對會氣的跳腳！

可是他不知道，所以他清了清嗓子，得意洋洋道，"24~"

季文琳假裝驚訝，"哇！你二十四歲誒，比我大六歲，"捂著嘴偷偷笑說，"好像有點老啊~"

程璋，"……呵呵，那就就乖乖叫哥哥！"

"哥~"

季文琳笑的欠兮兮的，撒嬌的嗓音甜美軟糯，卻無端讓程璋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他看著季文琳的笑臉，無奈的想道:和她在一起，不管多麼嚴肅的話題，都能被帶偏，話說，她真的是夢裡的那個"她"嗎？

即使百分百確定過答案後，程璋仍然會生出這樣的疑問。

哈，這又是自我懷疑的一天！

程璋瞪了她兩眼，又笑了出來，"快問，下個問題！"

"哦，"季文琳也不戳穿他，省的他惱羞成怒，"那，你究竟是誰？"

程璋非常努力的壓制住了自己想給她翻個白眼的衝動，尼瑪，這麼重要的事情為什麼拖到現在才問？

季文琳的腦迴路果真是山路十八彎。

程璋頗有些驕傲的說道，"我應該給你說過當今的情勢，有一南一北兩個喪屍王國，鄭凡是南城喪屍王，我是…你猜？"

聽到關鍵時刻等來這兩個字，真的一口悶氣堵在嗓子眼，上不去下不來的感覺真糟心！

季文琳啪的給他肩膀一巴掌，"嚴肅點，快說。"

"……北方喪屍王啦！"

多麼牛逼哄哄的稱號，可是卻在這種情況下被說了出來，程璋真心覺得他有些丟喪屍王的臉。

季文琳雙拳捂在心口，面部表情極盡誇張，"哇！真的嗎？"

"哼，當然真的！"程璋內心稍稍出了口氣，看季文琳那麼驚訝的表情，還好，還好，臉沒丟完！

季文琳忽然衝過來，一把抱住了程璋，高興的大喊大叫，興至濃時，吧唧一口響亮的親在了程璋臉上。

季文琳，"……"我是誰？我在哪？我什麼都不知道！

程璋，"……"我成人了，真的！

程璋耳朵泛紅，推開季文琳，嫌棄道，"你怎麼那麼不矜持！"

"哦，我就是太激動了嘛。"季文琳不止耳朵，臉頰也泛了一層薄紅，糟糕，這樣一解釋，好像更尷尬。

季文琳掩飾性的坐遠了點，很快問了下一個問題，"你，怎麼變成現在的，呃，小孩子？"

吞吞吐吐，邏輯混亂，眼神亂瞟，就是不看程璋。

程璋猛然又被偷親，心裡也沒理表面那麼淡定，不過畢竟是刀山火海走過來的喪屍王，很快就平復下來了，自然也注意到了季文琳的不對勁，輕笑一聲，"晉級時出了點差錯。"

季文琳瞪大了眼睛，只聽程璋又強調，"是差錯，不是失敗！"

季文琳，"……了解，那你什麼時候能恢復？"

"就快了。"其實他也不確定，但是在季文琳面前怎麼也不能丟份兒。

季文琳笑道，"那就好。"

說完這句話後，氣氛又陷入了一陣詭異的沉默。

"那，你的那個城市也關押著許多人類嗎？"最終還是季文琳率先打破了沉默。

程璋沒有迴避，看著她的眼睛，說了句，"是。"

季文琳撓頭，眨眼睛，開始坐立不安，"我知道了，可是，為什麼啊？"

這一刻程璋忽然不敢看季文琳了，因為現在的她看起來那麼受傷，脆弱，孤獨……

"因為喪屍……需要吃人。"

輕飄飄的一句話宛若一道巨大的鴻溝，將程璋與季文琳割裂開來。

"所以，你也需要嗎？"季文琳哽咽出聲，從沒想到過答案居然是它，不，或許想到過，只是無論如何都不相信罷了。

"不。"

季文琳眼中帶淚，眼睛卻突然彎了，又滑下一顆淚珠，"我以為你對我那麼好，是想吃了我。"

二十多年來，程璋第一次知道了什麼叫心疼，季文琳哭，他會心疼。

和以前一樣，又不一樣，在她哭泣的時候，程璋輕輕的抱著她，只是這次多了一句誓言。

"永遠都不會，別哭，我以後，都不會再讓你哭了。"

程璋忽略了，有種特殊情況還是需要哭一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