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概是地獄吧？還是說，天堂本就是這副模樣?

顧一不知道自己是第幾次昏過去又醒來，幾天幾夜為了打仗不曾好好吃過東西，接下來便是被俘虜，綁到了顧耀宗身下。

動了動幹裂的嘴唇，喊啞了的嗓子讓施暴者子少了些趣味。眼睛裡那一絲微弱的希望也隨著時間的模糊而流逝了，胃酸把本就殘破的器官腐蝕出一個肆虐的洞。

「耀宗……」顧一拼盡最後一點力氣，輕聲呼救。

聲音很小，但是顧耀宗聽清了。他頓了頓，嘴角挑出個邪肆的笑，殘酷的說：「要做?成全你。」

「不，不……」顧一用軟綿綿的手抵住顧耀宗的胸膛，眼神幾近祈求。繩子是在上一回合解開的，畢竟顧一早就沒了反抗的力氣。

「顧一，疼嗎？」

顧一的睫毛抖了抖，面色蒼白如金紙，冷汗拉扯著暴君的心臟。

「疼……」

「你說是你現在更疼，還是我被你背叛更疼?」

顧一說不出話，無論是心情還是嗓子，都不允許現在的他說話。

顧耀宗也沒了繼續的心情和體力，轉身去給他接了杯水，扶著他灌下去一口。

「咳，咳。」顧一掙扎著坐起來，又喝了一口，緩了緩回答說，「不一樣的。而且……還是……」

「還是什麼？有話直說，像個老娘們兒。」

「還是被喜歡的人侮辱，更疼一些。」

顧耀宗一時愣住了。這些日子他一直在給自己洗腦，倒是忘了顧一喜歡自己這茬兒。或者說，他故意忽略了。

顧一看著傻不愣登的顧耀宗，實在是無可奈何。

「行了，我要洗澡，你去給我搞點兒粥。」顧一捂著胃，很是有些氣若遊絲的感覺，「我有胃病，你還記得吧？」

「記得。」顧耀宗眉毛擰成死疙瘩，像是吃了蒼蠅一般。

顧一看了忍不住抬腳踹了他一下，結果扯到了隱秘的傷口，疼的「嘶」了一聲。

「行了，小娘子。還是我服侍你吧。」顧一的慘樣兒取悅了顧耀宗，讓他放棄了找顧九善後的念頭。

他草草的把顧一拿水禿嚕了一遍，然後就把顧一丟進了浴缸里，自己顛兒到了廚房……

約摸過了一刻鐘，顧耀宗回來把顧一拎出來擦幹凈，直接抱到了床上。

「吃吧。」顧耀宗遞過一個碗。

「我說讓你搞點兒粥，你還真自己熬的啊?」方吃了一口，顧一便問。

「咋嘚，嫌棄老子啊？我洗手了。」

「糊了。」

「……」

「那就別吃。」

「算了，將就吧。」

「別吃了，再吃壞了。」顧耀宗直接把碗奪回來，轉身又去了廚房，過一會兒端來一碗正常的白粥。

顧一接過，忍著胃疼，一點一點吸溜著。

「吃個飯也這麼墨跡。」顧耀宗懶得再看，煩躁的走了出去。

顧一仍舊咽藥一樣吃著粥，嘴裡都是久久散不去的血味兒。其實他現在不適合坐著，可惜他已經沒了換姿勢的力氣。

他是個明白人，萬萬不會因為他和顧耀宗的「親密」，就覺得對方喜歡他。顧一很清楚，顧耀宗不過是不捨得委屈他自己。

他顧一算什麼?

從前至少還是兄弟，現在只不過是個可以用來取樂的玩應兒。他現在何止不如顧九，甚至不如廢了腿的顧十三，可能連叛變了的顧四都不如。

這不是他想要的，不是。可他又想要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