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子由最初緩緩行駛到疾馳而出，最終消失在眼前。

額頭上的血塊早就幹涸，凝固成了又硬又疼的物塊。臉頰兩側的遺留的血跡在許采藍簡單的擦拭下變得若隱若現，像是塗上了一層雜亂的胭脂。

車，已經看不到一點陰影了，完全使出了莫桑榆與許采藍的視線。

「桑榆，你……」 縱然許采藍足夠聰明，此刻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畢竟莫桑榆是無辜的，她不過是在此次事件中一個平白無故的犧牲者。

「采藍，我去洗洗臉。」 莫桑榆還是在笑，或者說除了笑，她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表情來面對許采藍。

「那好，我在外面等你。」

這個時候，莫桑榆極度需要一個人靜靜，即使這一個人的時間並不長，她還是需要。

說是靜靜，其實委屈和難受早就在沒起身之前平復的差不多了，而且，在起身的那一剎那，她似乎懂得了一些什麼。

懂得了道序殘酷的一面，同時也知道了他溫柔的一面。假如說她用盡所有的溫柔對待道序的話，那自己是不是可以順著道序這個人順勢而上？

這個時候，莫桑榆想到了人盡其用四個字。

正如葉文所說，有道序如此強大的背景不好好運用，自己得等幾十年才能爬到導演的位置？

鏡子中的莫桑榆雖然臉色不太好，可眼裡卻很清明。

臉頰兩側的血跡已經洗掉，額頭上突出的血塊卻無法洗掉，莫桑榆摸著這不小的血塊，心中愈發的贊同葉文所說的話。

無論站在誰的身邊，無論與誰交好，只要「勿忘初心不負夢想」即可。

很顯然，道序是一個很不錯的選擇。

「桑榆，你在想什麼了？」

不知什麼時候，許采藍環抱著手臂，斜斜的靠在牆面，若有所思的看著莫桑榆。以她這幾年的經驗來看，莫桑榆應該是想通了什麼。

而想通的事情，恐怕跟她長久的堅持有關。

莫桑榆把臉上的水滴擦幹，回過頭，笑笑:「不過時看著鏡中的自己傷心罷了。」

傷心沒錯，可眼裡煥發的光彩卻是璀璨奪目。

就算知道這話半真半假，許采藍也並不打算拆穿，每個人的心底都會保留一些秘密，而她亦然。

「你這血塊是不怎麼美觀，可過兩天就會好了的呀？傷心什麼？」

莫桑榆挽著許采藍的手臂:「女孩子哪有不在乎臉上多了一個疤的，更何況像我這樣如花似玉的姑娘了？」

「既然你今天有些傷心，那等下我帶你去吃好吃的，怎麼樣？」

「……我要吃一個甜筒。」猶豫了一會兒後，莫桑桑榆狀似熟稔的開了口。

放在今天之前的話，對於像只認識幾天並不是特別熟的人，她是斷不會主動開口要怎樣怎樣的。因為那樣她會覺得自己欠人家的東西，可如今她卻是想通了:倘若有欠的，那是不是就有理由繼續出去玩加深感情？

「別說一個，十個都成，走，開著總裁的車浪去。」許采藍大手一揮，頗有大將風範，即使她知道莫桑榆的心思，但一個善良的人就應該被溫柔的對待。

「浪？吃飯哪裡是浪。」莫桑榆略微一思考，便搖頭否定。

「吃了飯，要不要姐姐帶你去開葷呀？」許采藍不懷好意的眨眨眼睛。

雖說已經想好要改變，但在這一方面莫桑榆卻不會有改變的打算。

不過……

「采藍姐……」莫桑榆特別天真無邪，「我可不可以看著你開葷呀~」

許采藍古怪的看了兩眼莫桑榆，而後，豪爽大氣的一拍車子的方向盤:「可以呀，想怎麼看就怎麼看。」

話一說完，車子倏的一下飆了出去。

看著車在變幻的景色，莫桑榆微微一笑，心中是無盡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