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了。」

莫桑榆看了很多書，特別是小說類的，她覺得「我想你」 與「我等你」一樣都是最長情的告白。

這時候，莫桑榆十分確定道序變了。而他跟自己不一樣，他是變得越來越好。

「阿序……」 莫桑榆感冒沒好，鼻子還是紅紅的，被外面的風一吹，她發現自己的眼睛被風吹疼了，要不然怎麼會有些澀了？

「莫桑榆……」 道序更多的是無奈。

「外面有些冷，我們先回你家好嗎？」 莫桑榆抬起一隻手，擦了眼淚擦鼻涕，再揉了揉眼角。

「好。」 他牽著她的手，護著她的頭讓她坐在副駕駛。就連他開車，他也一直握著莫桑榆的手。莫桑榆看著握著自己的那雙手，厚實寬大，小小的手被他握在掌心，暖暖的。

車內的空氣其實很安靜，卻沒有尷尬。直到，莫桑榆再拿了一張紙擦了擦鼻子。

道序單手握著方向盤，轉著頭看了她一眼:「你感冒很久了？」

他還是那麼銳利。

「也不是很久。」 莫桑榆打算敷衍過去。

道序似乎又看透了她的想法，沒有繼續追問下去。沒過一會兒，就又回到了鐵門口，道序按了按遠程遙控，鐵門緩緩往兩邊打開，車子慢慢的行駛進去，開了五分鐘左右，終是停了下來。

推門而入，映入眼瞼的是外面的斜陽透過透明的玻璃窗射在屋內的顏色，暖黃色，無端的給房間增添了一些生氣。

當初走的時候頗有不舍，一個多月過去了，她也快忘記了這奢侈高貴的別墅，如今回來了，卻又是勾起了她的懷念。

不見便好，一見便又是感慨。

他牽著她的手，挨著有陽光的地方而坐，而後慢慢的掃視了四周:「你走之後，這裡我便再也沒有住了。」

莫桑榆並不鬧騰，是一個安靜的人。可再安靜，床邊的溫度，廚房的身影，每日里對他笑顏如花的人沒有了，偌大的房子里進進出出就他一個，他突然覺得莫名的寂寞。

寂寞。

三十幾年的人生里，他有一半的人生是一個人過，有一半的時間奔波在不同的房子里進進出出，可他從未覺得寂寞，從未厭煩為何房子如此的大。

而她在走了一天不到之後，他卻覺得這房間太大，太空曠了，自己走路的腳步聲回蕩在偌大的房子里，只有無盡的凄涼。

莫桑榆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如今的她是真的感受到道序的深情了，可是她有什麼資格心安理得的接受了？慢慢的抽出自己的小手，莫桑榆慢慢的道:「我認識的阿序不該這樣。」

她說的是不該。

道序也曾反覆問過自己許多次，變成這樣究竟是好是壞，可終究無法知曉結果，他只知道，如今的他是把莫桑榆看的很重很重了。堪比家人。

「有所改變不是很正常嗎？」道序盯著莫桑榆的手，像個小竹筍一般，卻又嫩又滑。

莫桑榆搓著手:「阿序是因為網上的流言而改變了嗎？」

流言？

道序輕輕哼一聲，他本就不在乎什麼流言，就算所有的人都吵著鬧著要讓他得到應有的懲罰，政府假裝會採取一些措施，可真的又敢對他如何？不過是走個過場，堵住悠悠眾口。

要知道他手上沾染的一大半血都是政府應允的。

「你覺得我像是因為那種小事而煩惱的嗎？」雖說這幾個月只能待在家中，可若他真的想出去，別人又能如何？他之所以會如此乖乖的待在家中，一半是心情不佳，一半是顧及政府的面子。

不屑一顧的語氣才是莫桑榆認識的道序。

「那阿序是怎麼想通突然改變的了？」

道序一把攬住莫桑榆，按住她的腦袋貼在自己的胸膛:「因為你。你不在了，才發現原來你已經變得那麼重要了。」

道序越是這麼說，莫桑榆就越是內心不安。

要是道序像以往那般對他惡言惡語，或許她的心裡還會好受些，可他變了，變得更加的溫柔，更加的情深意重了。

她該說些什麼了？她該怎麼做了？是離開還是就這樣？

莫桑榆吸吸鼻子，糾結的很。

「你離開登峰影視吧。」道序擁著她，看著外面的陽光說道。

「我……」莫桑榆斷斷續續，「我…還有……有事……」

「很重要嗎？」道序皺起了眉。何從風根本就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偽君子，是一個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陰險小人。

「很重要。」這次，莫桑榆沒有絲毫的猶豫，十分堅定的說。「網戀」還差一個結尾便拍攝完，說什麼也不能就此放棄。

道序輕輕嘆了一口氣，下巴抵在莫桑榆的腦袋上，只有滿滿的寵溺。

這麼久以來，這是道序第一次嘆氣。那麼沉重又那麼的無可奈何。

腫麼辦？理智告訴她不能再這樣下去了，可是，現在這個時候是決裂的好時期嗎？

罷了，她之所以會來這裡，不過是想知道道序有沒有事，畢竟他對她有恩。

莫桑榆使勁的掙脫道序的懷抱，猛的笑起來，手指頭摸了摸鼻子，眼睛看著道序，一字一字句句清晰。

「阿序，我不曾喜歡過你。對你，我有過恐懼，有過怨恨，有過感激，唯獨沒有喜歡。」說完之後，她感覺背負的東西輕了一些，整個人好似也輕鬆了起來。

道序雙手交叉支在一起，沉默的看著地面。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