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會害怕我嗎？我是一隻妖。」

晏陸年直接揉亂何燮的頭髮，笑道，「你那麼笨的妖，有什麼好怕的？」

何燮頓時傻氣地笑了起來。

「嗯？」晏陸年不由得皺了皺眉，「你們妖精能活很久嗎？」

何燮老實回答，「精的話看種類，就像是烏龜，能活一百多年，短的話只能活十幾年。能成妖的都是修鍊有成的，最低也能活三百年，最長能活上千年，要是不出意外的話。以前倒是有能活上萬年的妖，精也能活很久，但是現在靈力不夠。」

「那你能活多久？」

何燮沉思了一會，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只是小妖，沒有多少修為，應該能活三百年吧。」

「······。」

看到晏陸年一臉苦悶，皺巴著一張臉，何燮抿唇，小心翼翼地開口，「阿年，怎麼了？」

晏陸年看向何燮，嘆了一口氣，「你應該知道我最多隻能活一百多年，要是出了意外，恐怕還活不到一百歲。」

「我知道。人類壽命沒有我們妖精長。」

看到何燮懵懂的眼眸，晏陸年心裡越發苦悶，「那你有沒有考慮過，要是我死了怎麼辦？」

聞言，何燮頓時覺得一陣心慌，雙手下意識地緊緊抓住晏陸年的手臂，「阿年？」

晏陸年倒吸一口冷氣，「痛，阿燮，放手。」

何燮頓時放開手，看到晏陸年挽起袖子，露出一片青紫，頓時愧疚不已，「對不起。」

晏陸年用另一隻手輕輕拍了拍何燮的頭，安撫道，「行了。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何燮手掌撫上那片青紫，手中靈力吐出，消除淤痕。

晏陸年驚奇地看著，「原來這就是靈力啊！真神奇！」

等晏陸年的手臂完全看不到淤痕，何燮才放開手，討好地對著晏陸年笑了笑。

晏陸年下意識地回以一笑，轉而收斂笑容，「阿燮，我覺得我們是不是分手比較好？」

一臉難以置信。「為什麼？」

「你看，你是妖，能活那麼久。我是人，遲早要死。何況，我不確定我們能不能一直走下去。萬一真的能走到最後，留下你一個人，我會捨不得。不準說陪我去死。」

何燮哭喪著一張臉，好像下一刻就能哭出來，不知道說什麼好，只能一聲聲呼喚著晏陸年，「阿年，阿年，阿年······。」

晏陸年眼睛一酸，險些掉下淚來，穩定一下情緒，「是我對不起。我先前不該想要你做我男朋友。」

何燮只覺得心裡一陣陣發疼，酸澀難當，滿是痛苦。

何燮嘴笨，這時候更是不知道說什麼，只能翻來覆去地說道，「阿年，你不能這樣。是你教會我愛的。你不能這樣。我們不要分開好不好？我不在意的。阿年，不要這樣。」

晏陸年看著何燮驚慌乞求的眼神，心酸，心疼。

何燮不斷地呼喚著晏陸年，眼巴巴地看著，神色悲哀，「阿年，阿年，阿年······。」

何燮不敢碰晏陸年，怕自己心緒不穩，控制不住力量，傷害到晏陸年。

晏陸年眼眶發紅，嘴唇微動，想要反悔，想要自私地繼續霸佔著何燮。

看到晏陸年不為所動的樣子，何燮眼睛一酸，眼淚就掉了下來。何燮第一次流眼淚，第一次那麼悲傷，第一次那麼捨不得，第一次那麼痛苦。

何燮想要把這磨人的人類緊緊禁錮在懷裡，想要把晏陸年拆吃入腹永不分離，想要強迫晏陸年留在自己身邊，再多的渴望但是卻敵不過一個捨不得。捨不得違背，捨不得讓晏陸年受傷，捨不得離開，捨不得，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