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天涯海林

千年前他的劫數就已經出現，但一直沒有對他有什麼影響，想不到竟是一條小魔龍，如今更是成為了他的心魔。

他借冥河的命盤推算過，自己若是度過這最後一劫，便可踏過天，成就道！

難道煙鎖，就是他最後的劫數？

紫淵神君心中煩亂，無法再修行，大袖一甩，已然出了紫薇宮。

「天涯海林……」

小魔龍在夢裡說過，一千年前，他在天涯海林救過他。

紫淵神君腳下踏仙雲，才幾天的功夫，已然到了南天之盡頭，天涯海林。

南天盡頭，是一片碧綠的竹林，晶瑩剔透，彷彿湖水一般，這裡是天地在南方的盡頭，有時空重疊之詭異之相。

更是危機重重，即便是天仙天神，稍不小心，也可能萬劫不復。

每一處時空重疊之處，都會顯現與此時此刻不同的時空所發生的事。

彷彿滿天星，掛滿了周圍。

紫淵神君一開始還很冷靜，可當他看見某處重疊，出現了他的身影，還有一條藍色的小龍被他抱在懷裡的樣子，他頓時愣住了。

魔龍說得是真的！

他以前真的救過他。

「你這小龍，膽子不小。還沒化形，就敢出現在天涯海林這種地方……若非本君今日路過此地，救了你一命，你可就葬身於此了……」

「回家去吧，別讓你的親人擔心……」

真的是他！

可他為什麼不記得這段記憶了？

重疊的畫面里，還在繼續，小龍沒有走，而是賴在了紫淵神君的懷裡，纏著他不放開。

神君無奈，也只好帶著他離開了天涯海林。

畫面到此靜止。

「我帶他走了……我們去了哪兒？我為何會沒有這段記憶？」

紫淵想著想著，竟頭疼欲裂。

他一時失足，跌入了某片重疊之中！

一個慌神的功夫，他已經身處其中。

「何人膽敢擅闖龍神府！」

簾幕之後，有一道男子的身影，看不清其體型，但聽著聲音，很有威懾力。

「在下紫淵，天界神君。」紫淵神君開口說道。

與此同時，他正打量著四周的情況。

這彷彿是海底之宮。

「天界神君？天界只有一位羽念神君，何來紫淵之名？你到底是誰？再不說實話，本龍神便將你碎屍萬段！」

「羽念神君？你認識我父親？他在哪兒！你告訴我他在哪兒！」

紫淵神君激動萬分，父親失蹤了七千多年，尋常人根本不知天界的二代神君的真名。

難道此人，知道父親的下落？

「不要過來、不要過來！」

那人似乎極為驚恐，喘息之聲越來越重，阻止已經來不及，紫淵已經沖了進去。

他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

那人……正是煙鎖的面容！

若真說差別，只能說是此人比煙鎖的容貌更成熟一些，眉目更添媚意風情，一舉一動，甚至是一個呼吸，都帶有致命的吸引力。

他好像中了什麼法術，動不了了……

不過，紫淵卻動了。

他無法自控，如著了魔，走了上去，他將無法動彈的男人推倒在玉台之上，欺身而上。

「你別碰我、別碰我！你這個瘋子，滾開！啊……你、你竟敢……」

男人咬住嘴唇，死也不肯出聲。

紫淵的眼睛裡，只有這個男人，再也裝不下其他。

他吻著這個男人，從額頭，到嘴唇，到胸腹……他吻不夠，愛不夠！

他佔有了這個男人，兇狠而專註，他想要溫柔，卻控制不住地粗暴，在這個男人身上留下也越來越多的痕跡。

也不知是逞虐了多久，終於，兩個人都交付了彼此。

「你……畜生，畜生！」

男人已經哭得眼睛都腫了，他咬著嘴唇，哭也沒有任何聲音，身上被咬出了血，水藍色的鱗片瓣瓣若隱若現，染了血色，肌膚青紫之狀，更是慘不忍睹。

「你叫什麼名字。」

紫淵迷戀地親吻著男人的嘴唇，溫柔問道。

「滾。」男人始終無法動彈，似乎中了什麼大神通道術，否則以他的神力，紫淵根本不是其對手，更遑論將其……

紫淵笑了一下，道：「我帶你一起走。你做我的妻子，好嗎？」

「滾、滾！」

男人氣憤至極，怒吼連連。

但是紫淵心意已決，他將男人衣衫穿好，抱著他一步步踏出，就在踏出龍宮之時，一道柔和的波紋從宮門彈射而出，將那男人包住，運回了那玉台。

而紫淵則是被那波紋碾壓著，扔了出去，他的神格肉身竟都有碎裂之相。

等他精神恢復了清明時，他已經回到了天涯海林，而且身受重傷，肉身出現多出裂縫。

他腳下的重疊之處，已經成了碎片，看不見其中如何光景。

「剛剛，那是什麼？那是真的，還是幻象？那人……又是誰！」

剛剛那種被控制的感覺，實在太恐怖了！

彷彿自己已經不是自己，而是變成了另一個人。

「他怎麼會和煙鎖，這麼相像？」

此處越來越詭異，不宜久留。

稍作休息片刻，紫淵將體內傷勢穩定下來，急忙離開了天涯海林，回到了紫薇宮，閉關養傷。

這一閉關，便是三年光景。

三年間，煙鎖和白秋仙的感情越來越好，吵吵鬧鬧分分合合，倒像一對仙侶。

只不過只有身邊人才知曉，二人是完全忽略了對方的性別，把對方當成了自己的至親相處了。

「你說神君是不是修鍊的走火入魔了？怎麼三年都不出關……我等他等了幾百年了，把我接進來又不管我，他到底想要怎麼樣嘛……」

白秋仙蹲在地上，捏土做人，樣子卻是煙鎖。

「你不要氣餒，也許今晚神君就會出關了。」煙鎖拍了拍白秋仙的背，隨意安慰道。

留楓領著眾侍從婢女，站在遠處，守著他們的神女不敢動。

「留楓大人，神女移情別戀了月湖龍王，此事該如何是好啊？」允妍小聲說道，雙目露出擔憂。

「別瞎說，神女把月湖龍王當姐妹，月湖龍王把神女當兄弟。他們兩個是純粹的親情，絕非愛情。」留楓面無表情地解釋道。

「哦。」

白秋仙想念紫淵神君，煙鎖又何嘗不是？

每每午夜夢回，他都在記掛著心中的男人。

他愛紫淵，這是他埋葬在心中，決不能說出口的秘密。

紫淵不可能愛他，所以他決不能將愛意說出，不然……在紫淵的心中，他除了是仇人，更是個噁心的存在。

煙鎖只是隨口一說，竟成了真。

紫淵神君當夜出關！

「神君。丹珀恭迎神君出關。」丹珀跪在門外，恭敬地說道。

「起來。」

「是。」

紫淵此次出關，氣質彷彿有了某種不同，那雙冰冷的瞳孔深處，似乎隱藏了些詭異的氣息。

不過，他人很難發現。

當夜，紫淵神君回了尊香殿。可半夜醒來後，他離開了自己的寢殿。

煙鎖睡得熟，他並不知道，自己的身邊，是紫淵神君正面色複雜地守著他。

男人摸了摸煙鎖的頭髮，眼神之中多了些淡淡的陰鷙，他輕聲開口道：

「本君……便不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