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鵬海不以為意：「我砸的，怎麼了？一把破琴而已，多少錢？我賠給你。」說著手摸進衣兜。

「破琴？」井景徐徐走到牧鵬海面前，上下掃了圈，對方腕上的玉串一看便有些年月，質地通透，瑩潤光澤，嘴邊泛起冷笑，一把扯下，用力往地上摔去。

玉珠滾的滾，碎的碎，牧鵬海氣結：「你！你！」

霧草，牧栩看呆了，那可是他爺爺近年來最喜歡的玉珠，花了好大價錢淘來的，井景居然敢砸了，牛掰。

井景淡然地走到茶幾旁，喝了口茶：「一串破玉珠而已，多少錢？我賠給你。」

牧勇駿怒了，上前要揍他，冉陽忙閃到井景身前：「牧爺爺，您寶貴玉串，他寶貴吉他，一人砸一樣，算是兩清了吧。還是說，您老人家不請自來闖到小輩家砸爛東西，還要跟小輩計較？」

牧鵬海瞪圓了眼，肌肉僵緊，臉上皺紋愈深，怒極反笑：「好，好，後生可畏，我們走。」

「你們走隨意，小栩不能走。」冉陽繼續說道，「托我照顧小栩的人是他父母，我不能把他交給他們以外的別人，這是我的責任，如果您一定要帶他走，就讓他父母過來親自對我說。」

不卑不亢，態度自然。

牧栩暗暗沖他比了個大拇指。

牧鵬海臉一陣青一陣白，一個電話叫來牧栩父母。

又多了兩人，屋子裡擠得滿滿噹噹，秦清歉意地望了弟弟冉陽一眼。

牧鵬海滿腹的怒氣，全撒到了秦清身上：「你家的好親戚可真是厲害。」

「爸，我……」

「行了，這沒你說話的權力。」

「爺爺！她是我媽！」

「難怪把你教成這樣。」

牧栩咬緊牙，眼裡滿是陰鬱：「既然大家都在這裡，那我再說一遍，我絕對不可能放棄音樂，你們要麼同意我學音樂，把我留在這裡，我保證絕對不會落下功課，要麼看緊我，把我帶回去，逼我學，我保證一個字都不會看，有本事你們就打死我。」

「你！」牧鵬海氣得捂住心臟，牧元武急忙安撫他，「爸，你消消氣。」待老人平復少許，轉向牧栩，「好，我同意你學。」

「元武！」

牧元武伸手向後按住牧鵬海：「你自己做出的決定，就自己負起責任，既然要學，就不能隨隨便便，你這個老師，得我們替你選。」

井景微抬眼皮。

「爸！」牧栩急了。

「你隨隨便便挑的老師，我們可不認可。」

「呵。」井景冷笑出聲，原本對於教不教牧栩，他還沒有太大的執念，但對方都侮辱到他頭上了，「你兒子我還非教不可了。」

牧元武將目光投向井景，目中不屑，對方剛才所為，他都聽牧勇駿說了，這樣教養的人怎麼可能……

「世界級音樂比賽，鋼琴組，一次季軍，兩次亞軍，一次冠軍，吉他組，一次季軍，國內的不記得，數不清，對了，吉他那次，我碰吉他不過兩年，一直玩的朋友的，平時仍是以鋼琴為主，當時的獎盃都放在國家音協，不信的話，回去查我的名字，我叫井景，你記住了。」

話落，屋內寂靜一片。

牧栩張大了口，不是吧？

他在路邊隨隨便便找的老師，這實力……他沒聽錯吧？

連冉陽都怔住了，不敢置信地望著井景。

井景悄悄沖他吐了吐舌頭，許是他本身的氣質，一個俏皮的動作，竟帶了點性感的意味。

牧家幾人一時說不出話來，井景走到牧鵬海面前：「您那串玉珠，可抵得了給我的學費？我願意教牧栩，看的是他的面子，可不是你們的。」

也許是井景履歷太嚇人，牧家人直至離開，都沒蹦出半個不字。

「井景，你……」冉陽仍處在震驚中。

井景眨眨眼：「嚇唬他們的，很久以前的事了，現在不行咯。」

牧栩拿著手機，念著搜到的標題：「井景，消失的天才音樂神童。」不由哇了一聲，「真的是你？」

「是我。」

小板凳搬來，水倒上，肩膀啪啪啪地敲起來。

井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