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心公司門口，一切如舊，行人匆匆往來，沒有記者狗仔，平靜得彷彿什麼事都沒發生，井景不確定，左右四顧，摘掉口罩：「不是說，公司成媒體監視重災區了麼？」

冉陽也覺得奇怪，昨天來明明還有很多，過了一夜全沒了，是井景與謝安安談得有效果了吧，具體的井景沒有細說，他亦不打算過問，井景自己有分寸。

公司里對井景好奇的不在少數，504門外的人來了一批又一批，看不夠似的看，除了井景的事，大家口中另一個熱議的話題，是冉陽。

「什麼？」

夏彤一臉神秘的笑：「你昨天沒來真是可惜，咱司草嚴肅地公布了他有對象的事實，你不知道多少妹子黯然神傷。」

「……」冉陽他——真的假的……

「好多人決定轉移心靈寄託，來彌補內心受到的傷害。」

這樣也行？那還要寄託誰？除了冉陽，凡心可沒誰有這個病毒般的感染力。

夏彤笑眯眯地盯著他瞧。

「……」

他……也有人了。

公司論壇閑聊區板塊，最熱的兩個帖子，一個是冉陽名草有主，一個是井景的身份外加扮白狐時的照片，足足在首頁飄了幾個星期。

謝安安再沒了動靜，井景的事便漸漸消去熱度，又是一個月，南尚衛視的音樂選秀重磅開播。

牧栩開學後便搬回了自己家，每周末到冉陽這找井景，井景甚至做了份詳細教學計劃，特意讓牧栩拿給家人做彙報。

平日晚上牧栩不在，不去酒吧的時間，冉陽總會安排各種各樣的行程，或看個電影話劇，或打個檯球游個泳，或只是公園河邊散步聊天。

充實得時間總是流逝匆匆。

井景退掉原來租住的房子，正式與冉陽同居。

例行下班，冉陽的表情比以往來得更加熱切。

「跟我走。」

「這回又去哪？」

冉陽不說話，只是笑。

打了車，一路去往市中心。

東寧最大的琴行。帶他來這幹嘛？他的吉他摔壞後牧家人第二天便送來一把新的，然而井景卻沒問出口。

目光直直投向大廳中央，任憑燈光明亮，再也看不到其他。

一架九尺斯特威。

大概是大部分鋼琴人的夢。

完美靈動的外形，極度流暢的線條，每一架鋼琴都有其獨一無二的聲音，而他眼前這台，又是那些聲音中孤高的王者。

不由自主地走上前，伸手，在觸到鋼琴前頓住，卻也沒收回來，始終停在空中。

店員小姐嗓音甜美：「可以試。」

指尖微曲，算了，自初三自己那台賣掉之後，他就再沒碰過鋼琴，側身，「你帶我到這……」聲音戛然而止。他看到琴身上，清清楚楚地印著兩個字——井景。

手微微顫抖，指腹輕輕滑過他的名字，他沒看錯……

不敢置信：「你……」

冉陽仍不說話，眉目和煦。

「你……哪來的錢？」

攢下的買房款，向老山借，銀行貸款，總會有辦法，「我有個客戶是這裡的股東，他答應便宜給我。」

「你頭腦發熱送給我，萬一我不喜歡鋼琴了呢？」

「不會的。」他的目光總是追隨著井景，自然發現了，井景在聽到喜歡的鋼琴曲時，手指總會無意識地輕輕扣彈。

「萬一我不喜歡這個牌子？」

「也不會。」男人語氣篤定。

井景突然想起上個月仇思博看似自然地問他的關於鋼琴的問題，原來……

「又萬一……我帶著琴跑了？」

只有這點冉陽無法確定：「不許。」

「你不許我就不跑了？」

冉陽擰起眉頭：「不許。」

「那我把錢還給你再跑呢？」

冉陽眉心擠得更緊了，能不能不要再拿這種事做假設，光想像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