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我！」顧軒抬起腿，想將陸曦璟踢開。

他一向不喜與人接觸，被陸曦璟這般已然使他極度難受。

陸曦璟撐在他臉旁的手抓住了他的小腿，順勢將其拉開，壓在桌上。彆扭的姿勢讓他十分不自然。

「說。」

「你······」顧軒四肢都被壓制住，於是下意識抬腰，不想卻撞上了陸曦璟那處。

顧軒：「······」

陸曦璟愣了愣，不僅沒有嫌惡地鬆開，反而一反常態，惡趣味泛起，放下重心，整個人俯趴在顧軒身上。

陸曦璟的呼吸噴濺在了耳廓，如同接受一場長久的凌遲，顧軒閉上了眼睛。

「看著我。」

名為曖昧的因子在周遭迅速集聚，被籠罩，被凝固，彷彿無法呼吸。

「滾開。」顧軒將頭扭到一邊，下顎和脖頸拉出一道美麗的弧線。

「不。」陸曦璟喉頭上下一動，聲音有些發緊。

「放開我。」

「不。」

「重複無意義的對話有意思嗎，陸先生若不想事情鬧得太大，無妨與我做個交易。「

陸曦璟看著顧軒故作鎮定的眼睛，和因為憤怒微微泛紅的臉龐，半晌，慢悠悠地從口中吐出一個字：「說。」

「耀軒昨日被未知鄰域黑客攻入經濟系統，商業機密被竊，需要陸企的大計算機群查出黑客身份並銷毀被竊資料。」

陸曦璟眯了眯眼。陸企從未對外宣稱自己擁有世界級規模的大型計算機群，顧軒······究竟如何得知？看這樣子，似乎很篤定對於陸企會幫助耀軒。

「陸企有你的人。」稍加思索，陸曦璟便心中瞭然。

顧軒不語，陸曦璟只當他默認。

陸曦璟明白，就算他問顧軒究竟是誰蟄伏在陸企，顧軒也不會老老實實告訴他。他冷笑著，騰出一隻手鉗住顧軒的脖子，顧軒的臉立即因呼吸不暢漲成紅色。

「沒人知道你來找我吧，你剛剛上任，自己的勢力還沒建立，手握這種情報，不可能告訴別人。」

「咳······放開······」

「所以，就算你死在這，也不會有人知道。」

顧軒艱難地睜大了泛著水光眼睛，詫異地望著陸曦璟眼中的狠厲。陸曦璟手上稍微放鬆了些，顧軒勉強可以喘氣。

顧軒因呼吸不暢，臉憋得緋紅，眼中薄薄的一層淚光，微微張開喘氣的嘴，輕微顫動著。

陸曦璟忽然頓了頓，像觸電般放開顧軒。

······居然會對這種人有反應？陸曦璟皺著眉。

「咳······咳咳······」顧軒撐著從辦公桌滑落到地上，輕輕碰了碰陸曦璟剛剛掐著的地方。

陸曦璟轉過身，背對著顧軒。

「答應你又何妨。」陸曦璟到不遠處的桌子上拿了塊手帕擦了擦手。

顧軒扶著桌子站起身，眼前忽然一黑，他保持眼睛睜開，摸索著文件，彷彿眼前仍看得見般，動作沒有一絲遲疑。漸漸地，他的眼睛恢復視野。

他拿出一份合同，拿給陸曦璟。

陸曦璟冷哼一聲：「早斷定我會同意。」

顧軒沉默。

陸曦璟皺緊眉頭，他討厭顧軒這副波瀾不驚的樣子，而且，才幾日不見，顧軒眼中本是對一切都無欲無求，如今卻像是只剩下失去一切的絕望。

陸曦璟仔細瀏覽了一遍，不得不承認，顧軒這人的確心思縝密，他寫的合同陸曦璟找不出一個能坑顧軒的地方。

陸曦璟不滿地簽上自己的名字。

「滿意了？」陸曦璟拎著簽好字的合同。

顧軒接過合同，看了一眼上面的簽名，從口袋中拿出了一張巴掌大的照片，對比起來。

陸曦璟從後面湊過去看了一眼，看見是一張自己簽名的照片。

陸曦璟 ：「······」

「還怕我偽造字跡？我不是那些玩髒的人，這點你可以放心。」

心高氣傲如陸曦璟，換做平時，根本不屑出言為自己解釋，難得開口說了這麼多字，顧軒卻罔若未聞，兀自仔細對比了，才收起文件，轉身離開了。

陸曦璟坐在椅子上，冷笑著拿起手機。

能這麼挑釁他的，顧軒是第一個。

「濱海工程的證據送到我辦公室，另外讓機房的人把耀軒的商業信息透出去。」　　

自古挑釁陸曦璟的，都沒好下場。顧軒敢讓人潛入陸企，他泄露幾條耀軒的經濟動向算的了什麼。區區一紙合同，怎能奈何陸企總裁。

陸曦璟淡淡的掃了一眼剛剛送來的證據，接著指間的鋼筆轉了一個優美的圓圈，食指輕輕一動，鋼筆脫帽，隨後在平整的紙面上寫下幾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