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昭沒再說話，他當然懂得白玉堂的意思，如果黑衣人確實是柳雲，那就代表當初白玉堂所看到的那些並不是事實。

退一萬步講，就算他看到的是事實，當年也確實是展昭殺了柳雲，但柳雲無故復活，還能與他們為敵，那背後肯定早有一個陰謀，可要想知道必須他先恢復記憶。

想到此處，展昭抬眼看向白玉堂，「我要回去。」

說完卻沒等白玉堂表態，身子一歪，沖他身後的駕駛座喊道:「四哥，把飛船開回去吧，我不能就這樣走掉。」

蔣平身形一頓，側目看向坐在副駕駛座上的中年男人，剛要張嘴，白玉堂那裡卻突然吼了起來，「展昭，你是不是真的傻了！」

「回去？！」白玉堂氣得渾身發抖，點指著展昭，「你以為你回去還能安安穩穩地待在五福大廈嗎？！不說那些找你的人還會再來，就是我哥也不會允許這種意外再次發生……就算，就算我剛剛殺的那人真是柳雲，他也不會輕易相信的，他只會立刻讓人給你做實驗，你你難道還想再發一次瘋嗎？……」

一抹痛苦自白玉堂眼中飛快地閃過，他實在不想看到展昭再像之前那樣迷失自我。

畢竟僅他看到的就已發生過兩次，而且一次比一次嚴重，他怕終有一天會嚴重到讓他徹底失去這人。

「發瘋？」展昭一愣，雖然有點不解，但也很快洞察到白玉堂那種恐慌的心情，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展昭輕聲笑道:「白玉堂，你別這樣，我會保護好自己的，你別忘了我有……」

展昭話還沒說完，副駕駛座上的男人忽然慢悠悠地開口:「小展，其實這次是你錯了，你確實應該聽小白的，我們不能回去。」

男人說的慢條斯理，可那語氣卻是無比熟稔，又不容反駁。

「為什麼？」展昭眉頭一皺，自從上船他就注意到了這個男人，並不是這人長的多麼奇怪，而是他竟然又一次施展異能失敗，他居然窺探不到這人的內心。

「呵呵，小展，別對我有這麼強的敵意，也不必對我使用你的能力……」

男人笑著轉過頭來，雖然沒有像大多數文人那樣戴著眼鏡，卻長了一副大學教授的模樣，一看就是博學多才。

「我雖然沒有異能，卻能看懂大多數人的微表情，當然更懂得如何隱藏自己的思想情緒。」

展昭定定地看著這人，腦中迷迷糊糊浮現出一團影子，這人竟讓他莫名地感覺熟悉。

「你認識我嗎？」展昭試探著問出。

「是。」男人點了點頭，「確切的說，我應該是你的心理醫生，從你十六歲那年經歷了一場車禍後，就一直在接受我的心理輔導。」

「心理輔導？」展昭越發疑惑。

「對，」男人輕輕點頭，還故意挑了挑眉毛，「而且是免費的哦！」

「你是……」展昭百思不解。

男人嘴角微勾:「鄙人複姓公孫，單名一個策字，今年四十掛零，現任開封府內務部總理事，分管心理輔導。」

公孫策說著，抬手指了指一旁已經平息下來的白玉堂，對著展昭眨眼道:「不信你可以問小白，如假包換。」

「小白……」展昭果然看向白玉堂，卻是忍不住笑起。

他至今還記得他叫白玉堂小白時，白玉堂那副怒氣沖沖的模樣，而這個公孫策卻可以如此平淡地喊他，確實有點異常。

「哼！」白玉堂擺出一副臭臉，冷哼一聲，竟然轉過頭去。

展昭越想越樂，莫名地安下心來，回身對公孫策道:「好吧，我聽你們的，不過我還是要儘快恢復記憶，因為……」

「我明白。」公孫策又一次打斷了他的話，笑道，「這你放心就好，我剛剛已經和沈醫生說過，也已經通知了趙……呃，你哥，你哥會找人幫你把這事處理好的。」

「那我們現在去哪？」展昭心中豁然開朗起來。

「去哪？」公孫策眸光一亮，「當然是去開封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