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亦凡再次感受到世界的光明，已是午夜時分。偌大的房間中央的水晶吊燈晃瞎人眼，周身黑壓壓的人群又將他拖回現實之中。

「不是老子說，你們伯爵到底想幹啥？！大半夜把人拉這兒槍決？」田亦凡開口便嚷嚷道，也懶得管己寡敵眾。

「嘴巴放幹凈……」為首的托德早已料想到放開田亦凡，就像野狗脫了鎖鏈。

人群中走出的A伯爵卻在此刻用手示意，打斷了與自己相仿藍眸的話。面帶微笑，眼中一派真誠：「田先生，此處是我個人的府邸。」

「扯犢子吧，說廢話幹啥？」多年的土生土長讓田亦凡即便身處高檔別墅，仍說不出與周遭環境相符的話。當然，田同志顯然也不是在意這些細節的人。

「田先生，你先別激動啊！我們可以坐下來好好談談，並不是非要每次見面都你死我活，不是嗎？」精緻的面上依舊掛著不容挑剔的笑容，水晶燈折射著刺目的光下，A伯爵高挑的身型應在田亦凡眼中，竟莫名有些讓他作嘔。

「哦？是嗎？」田亦凡冷笑出聲，「那你當時和顧翰是不是也是今兒這樣好好坐下來談談心啊？」

顧翰……

又是這名字。

一旁的托德瞪大了眼，且不說這話，想也知道伯爵光聽了這名字會是何反應。正欲開口，卻再次被深藍眸色的男人攬了下來。

A仍舊保持著好看的笑容，像是千年不變一般，頗有些好言相勸的意味：「看來田先生與顧先生確實關係很好啊！」說罷，還環顧四周的手下們，彷彿是在得到他人的認可般。

「哈！不但關係好，還是好的很呢！」田亦凡站在原地，絲毫不為自己四面楚歌的境地感到惶恐，若是高中老師讓他用一個成語形容現下的境遇，思來想去，倒是「鶴立雞群」這個詞最為妥帖。

「我都說了田先生先別激動。」伯爵扯了扯領帶，笑容更恣意了些。

這話落在田亦凡耳中，宛若有兇徒當著他的面殺了人卻辯解自己也是一時衝動般。怎麼可能？

「狗東西你到底想怎樣？！你不就是想殺老子麼？至於大老遠拖到現在？！」不知為何，只要和面前這男人說上話，不出三句，田亦凡便有想掏槍的衝動。

「嘭——」

鋪天蓋地的疼痛卷席而來，未聽到對方的回語，臉便貼上光滑的地面。田亦凡不禁在心中調侃，原先小月老讓自己抹點兒什麼護臉的霜啊膏啊的，現在看來，自己的臉還不如這地板滑亮。

「都說了，讓田先生冷靜些了。」伯爵摩擦著手，又取過身旁西裝遞過的白凈毛巾，擦掉手中的血。當然，是田亦凡嘴角的血。

呵，自己殺了人還不讓人說道。田亦凡在心中冷哼，不過看來這殺人魔還未忘記自己所行的惡事。

「看來A伯爵沒了槍子兒，也就這點兒臂力啊？」田亦凡笑著從地上爬起，直勾勾盯著對方的眼。

笑得更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