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逼死他？」秦桑沒有還手，只是將方瑾推開，然後自己整理了一下外套，「沒人比我更喜歡他，可他不喜歡我，他喜歡的是許煜。明明是我先認識他為什麼他還要喜歡上許煜，我不允許，他只能是我的。」

林漠久的冷暴力和每次一見他都像見鬼的態度已經讓他有些崩潰，他可以忍一天兩天，可現在已經半個月了，前兩天林漠久還會對他發瘋，現在連理都不理一下。

誰能明白他的心？

他為了林漠久可以打破底線、拋棄尊嚴，可最後得到的是什麼？

所以林漠久只能是他的，哪怕得不到林漠久的人，得到人也行。

「你真是瘋了，你這是害他而不是喜歡他。」在方瑾的眼中，秦桑的確瘋了，他的愛過於偏執，已經沒有了人性。

「那又如何，他以後都是我的。」秦桑丟掉手中才燃一小半的煙頭，眼裡掠過帶著邪氣的堅定，然後抬腳向病房走去。

方瑾插著腰大喘氣，他覺得秦桑瘋了，自己也快急瘋了。為什麼林漠久會遇上這樣瘋狂的人，老天還這麼不厚道的擺這麼一遭，是在為他以後的福祉做更堅實的地基嗎？

他不信。

「林家支持秦桑的做法，我們就沒辦法讓漠久拜託秦桑，回去問問方伯伯吧，他應該會對我們有所幫助。」董偉提議。

方瑾的父親是知名律師，這方面的事情肯定比他們懂得多，說不定能從中抓到秦桑的把柄。

「好，我們和漠久打聲招呼，然後我再聯繫我爸。」方瑾點頭，彷彿看到了一點曙光。

秦桑再次進來病房的時候已經恢復如常，面對林漠久，他不論什麼心思都能收控自如。

林漠久站在窗邊，今天的天氣陰沉沉的，沒有太陽。窗戶外面也只是一片碩大的湖，小路上偶爾經過一兩個路人，樓陳太高，連人臉都看不清。

「漠久，我已經把今天的工作處理完了，可以陪你了。」秦桑在林漠久身後站定。

他想上前抱住這個單薄的身體，可惜不能，一想到林漠久那猶如看蝕骨之蛆的眼神他就忍住了。

林漠久不出聲，這種無聲的忽視是他對待秦桑的方式，不論對方做什麼說什麼，他都當做沒看到沒聽到。

方瑾和董偉在後面進來，猶豫著和林漠久告別，說是明天早上再過來陪他，問他想吃什麼給他帶來。

林漠久只是搖了搖頭，然後將手機還給了方瑾。

心裡的笑意並沒有表現出來，其實剛剛方瑾三人出去後，他和許煜聊了很久，雖然大多數是許煜在說，但林漠久積鬱在心裡的不快竟然消散了許多，連聽別人說話的反應都上升了很多。

他知道，這是心理問題。

只有許煜才能對他造成影響。

方瑾和董偉回去以後就聯繫了方瑾的爸爸，並將林漠久的事情托盤而出，想從方清波那裡得到幫助。

「漠久，見了老朋友，心情好了吧？」秦桑走到林漠久身旁，看著那張蒼白又讓人痴迷的側臉，「想下去走走嗎？我陪你。」

林漠久自從知道門口有人守著之後，就很少出病房，不是睡覺就是站在窗戶這裡出神，連鍾氏來陪他也很少說話。

「不想去也沒關係，反正還有兩天就要出院了，到時候我可以帶你去更好的地方。」秦桑在旁邊坐下，單手支著下巴，就那樣安靜地看著林漠久。

林漠久不說他，他也不再出聲。

他們倆的相處方式，這兩天一直都是這樣。

方瑾和董偉兩人經過方清波的邏輯思維引導後，突然發現他們對林漠久的了解太過淺顯，以至於做不到實質性的幫助。

董偉提議，他們可以向凱迪求助，如果凱迪能夠告訴他們那時候發生的事情，說不定事情有轉機。

方瑾在電話里跟凱迪大概的講了經過，並說明了林漠久現在的狀況，以為還要費一番口舌，沒想到凱迪竟然毫不猶豫的將事情緣由告訴了他們。

凱迪說：「我為漠久感到不幸遇到這樣的父親，據漠久的回憶，回國那時，他的父親帶著他去應酬，但怎麼也沒想到會被下藥送到了對方的床上。」

「什麼？那漠久那會兒……」

方瑾驚訝。

「還虧漠久聰明，從房間逃了出去，但他沒有辦法阻止藥效，最後只好就近去了紅燈街，雖然是這樣，但一向潔身自好的漠久也受了很大的打擊，他感情上的潔癖也正因為如此。」

方瑾知道林漠久瞞著他們，可怎麼也沒想到是這種原因，那林廣遠簡直枉為人父，這事兒能搜集到證據的話很大程度能幫林漠久脫困。

「聽你的描述，漠久已經在複發的邊緣，不能再受刺激與心理壓力，否則後果會比以前還嚴重。」凱迪在電話里給出忠告。

雖然他很替林漠久擔憂，但身在國外，他也沒有辦法。

方瑾和董偉將這件事告訴了方清波，問在法律效應上有沒有幫助，此時方清波為難了。

「如果能找到證據的確會有幫助，但這麼多年的事情要說證據有點空頭支票的意思，更重要的是，我不能因為你們下一輩的事情毀了我們這一輩幾十年的交情，方瑾，當初讓你念法律你不敢，現在知道為難了嗎？」方清波說。

方瑾對方清波是抱了希望的，現在聽到自己的父親說出這麼自私的話，他一時之間很難理解。

難道律師不應該為了正義而生嗎？

「你不用覺得爸爸做錯了，我了解你林伯父，他的心中只有利益，不論我們做什麼，他決定的事沒人能改變，除非遇上一個比他更強大的人。」這也算方清波的友情提示了。

更強大？

方瑾腦子裡一團漿糊，不禁看向董偉，希望能得到答案。

「方伯伯，謝謝您，時間不早了您早點休息，我們就先回去了。」董偉拉起方瑾的手，起身說道。

方瑾還是沒能理解。

方清波點了點頭，「嗯，方瑾有你陪著我還是很放心，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揮了揮手也起了身，意思是要送出門。

一直到停車場，坐進了車裡，方瑾還是有些蒙圈的。

「就這樣走了嗎？我實在想不明白我爸為什麼不幫忙。」

「你爸爸已經幫了我們了，他為我們指明了一條路，只不過這條路能不能通就看天意了。」董偉摸了摸方瑾的腦袋，然後掛擋開車。

「你是說？」方瑾顯然有些明白，「許氏？」

想起上次在C市遇到許洲，許洲好像並不反對林漠久和許煜在一起，如果有虛了許家，那一切不久能解決了？

可這種機率不高，畢竟許洲後面還有他們的父親許長鳴，想必林廣遠也是顧慮到這一層，所以才選擇了秦桑這條只賺不賠的路。

「我們不能把希望寄託在未知的人身上，我們聯繫許煜吧，明天就把漠久接走，晾秦桑也不敢把這件事鬧大，至於林伯父那邊，還真不配我再叫聲伯父。」方瑾思考良久，最終告知董偉他的想法。

「你想怎麼做我都支持你，不論怎樣我們都得試試。」董偉贊成方瑾的想法。

林漠久後天出院，秦桑肯定會有計劃，那明天就是他們最好的機會。

兩人在有了明確的方向後，直接去找許煜，林漠久相信許煜，他們也該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