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柳笑的疑問，陶然的臉上是隱藏不住的尷尬。

柳笑自然看出來了端倪。

「你不是說，你們結婚是因為愛情？你不是說你喜歡他他也喜歡你嗎？」

帶著憤怒的質問，讓陶然說不出一句話來。

柳笑和陶然從小一起長大，兩人雖不是毫無秘密，但大部分都是知根知底。陶然的沉默，然柳笑看到了一個為了愛忍氣吞聲、為了孩子百般退讓的痛苦女人。

她不想讓自己的姐妹成為那樣的女人，可她什麼也做不了。

連自己都搞不清的人，又有什麼資格去管別人。

「笑笑，雖然是這樣，但我也不後悔。我覺得這個孩子就是上天給我的禮物，所以我當時才決定要留下他。」陶然撫摸著圓鼓鼓的肚皮，臉上是柳笑看不懂的「慈愛」。

母親是什麼，柳笑一向沒有概念也不懂。但她此時能夠肯定，陶然一定是個合格的母親。

柳笑是在下樓的時候遇到剛回家的李哲。

「哎小妹，上家玩會兒？」李哲說話的語氣，就普通他那雙眼睛，讓柳笑十分反感。

柳笑向後退了兩步，和李哲拉開距離:「我剛看完我姐，她現在懷孕了，還希望你能多為她想想。」

年紀不大，道理不小。

這在李哲眼中，柳笑就是這樣。

「懷孕嘛，也就那樣。你和你姐相比，還真是好看不少，怎麼樣，不如跟我？以後在學校橫著走？」

李哲的話如驚天雷般在柳笑的腦中炸開。

不僅不關懷自己懷孕的老婆，竟然還想勾搭老婆的妹妹，世界上怎麼會有如此粗鄙不堪、厚顏無恥的人？

陶然真的是瞎了眼跟了這麼個人渣。

「別不說話啊，哥哥我也不是不清楚，你也不用跟我這兒裝清純。」

李哲說著，竟然伸手想攀上柳笑的肩膀。

「混蛋，人渣！」柳笑不是沒脾氣，相反狠起來比誰都狠。一耳光甩過去，頓時讓李哲暈暈乎乎地扶住牆。

「瑪德你個臭女表子！」

被一個女人打了，李哲自然是自尊受到侮辱，也不管其他，衝過來就是拳打腳踢。

和一個男人打架，柳笑自知有多危險。但不遠處的周時雨看見情況不對，很快便過來，將柳笑護在了身後。

「你他麼又是誰，趕緊給我滾開。」李哲沒教訓到柳笑，心裡的野獸楞憋著不能爆發十分惱怒。

「打女人你還有理？」周時雨將柳笑移開，二話不說上前和李哲幹起來。

每一下都用盡全力，兩個人臉上都掛彩，但柳笑沒有上前阻止。

李哲的骯髒和暴力讓她噁心，想到陶然。是不是陶然每天都默默地承受著這一切，只因為肚子里那個孩子？

如果真是這樣，那真該好好教訓渣男一頓，最好打得他三天不能出門。　

最終還是李哲被打趴下，柳笑沒流露出任何錶情，拉著周時雨掉頭就走。

李哲在身後罵罵咧咧，踉蹌著想上前再動手，卻還是無力的癱軟下去。

「謝謝你！」

這是柳笑利用周時雨後，唯一能說的。

周時雨按了按破了皮的嘴角，牽了柳笑的手:「說什麼呢，保護你是應該的。」

柳笑不喜歡別人的親近，這種牽手的行為也讓她不適應，但今天她沒資格去拒絕。

這是她欠周時雨的。

「我陪你去買藥吧，這個樣子真是不好看。」柳笑開著玩笑，盡量適應著這種她不喜歡的親昵。

周時雨說好，然後兩人踏著月色一起去了藥店。

這樣的報復很令人痛快，但柳笑卻不知道，這樣反倒害了陶然。

兩天後柳笑得了消息，說陶然差點小產住院了。

因為上課的緣故柳笑沒能去醫院看望，電話里陶然卻說，即使放假了也不用去看她。那一刻，柳笑突然聽懂了陶然話里的意識。

她說:我和李哲的事你以後不要插手了！

雖沒有明說，可柳笑心裡萬釐清楚。

難道她又做錯了嗎？

六月初，天氣已經熱得光站著都能流汗。那些聯考的學子們在教室不見天日的學習，讓旁人的心也不禁跟著緊張倒數起日子來。

張琳和東子的感情一直很有，除了偶爾的小矛盾基本翻不出什麼大風大浪。

周時雨對柳笑的好，柳笑都看在眼裡，也想要慢慢的去接受這份感情，但總是止步不前。

周末，周時雨和東子到小區門口等柳笑和張琳，說今天是個特別的日子，要好好慶祝一番。

又來了！

柳笑是真不知道今天特別在哪裡。

久違了的「維多利亞」滑冰場，周時雨換了鞋子想要帶著柳笑溜達，卻被柳笑拒絕了。

「我在這裡你怕什麼！今天可是我們交往一個月的日子，你就不陪我玩兒？」周時雨說。

原來，這就是特別的日子。

柳笑最終還是沒有拒絕掉周時雨，被拉著在場地里繞圈。頭頂晃悠的燈光讓她看人都覺得恍惚，尤其是手上載來的觸感，那是多久的事情了？

愛笑的少年露著好看的牙，閃閃發亮的眼睛比這裡所有人都好看。他們牽著手像情侶般悠然滑行，被別人撞到還小心翼翼的將她護在懷裡，擔憂地問「有沒有傷到」。

同樣的燈光，同樣的場景，卻是不同樣的人。

「怎麼發獃啊？」周時雨仰著笑臉疑問。

「沒有，你知道我不是很會，可別摔了我。」柳笑收回神思，很好的隱藏了情緒。

周時雨說，「放心吧，要真摔了我就給你墊背。」然後捏了捏柳笑的手心繼續前進。

柳笑想讓時間趕快過去，周時雨玩的開心，自己也能儘早脫身。

但總有一些人和事不能遂願。

那是個年輕的女孩，比柳笑矮半個頭，穿著黑色的小弔帶，叼著一根煙便來到周時雨和柳笑的面前。

「喲，這新歡吶？」

她的身後，還跟著另外兩個看好戲的女孩。

柳笑不認識她們，那就只能是周時雨的朋友了。

「我女朋友，柳笑。」周時雨是這樣介紹的。

那女孩丟了煙頭，嗤笑一聲:「挺不錯的，不過你可得小心點兒，英子今兒也在，萬一碰上了你可就為難了。」

柳笑不明白這話的意思，是有意或者無意，這個英子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