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信，你肯定有什麼原因對不對？不論有什麼問題你都可以告訴我，我們不能一起面對嗎？難道你真的一點不在乎我？」

「程林！」

到了這份兒上，柳笑反倒冷靜下來。

她坦然自己的心思，但終究只是告訴程林一個結果：「我承認我喜歡你，但我不能接受你的喜歡。」

程林不解，輕搖著頭問為什麼。

哪裡來的那麼多為什麼？柳笑心裡自嘲一笑。

「因為我不配！我所希望的感情是純粹專一的，不只是玩玩兒。你是校草，而我什麼都不是，我們不合適所以不會有結果。」

「什麼配不配，你知道這種借口有多爛嗎？」

程林的聲音突然拔高，幾乎是扯著嗓子吼出來。

柳笑有稍許的震驚。

程林帶給她的從來都是溫柔和關懷，像春天的風夏天的雨、秋天的葉冬天的雪，是光是溫暖。此時眼裡早已沒了那些讓人迷戀的美好，而是氤氳的霧氣、淡紅的血絲。

這一切的變化都是為了她，她儼然變成了一個罪人。

「不喜歡就是不喜歡，嘴上說著喜歡手上卻拒絕我，柳笑，你究竟是怎樣一個人，可不可以告訴我？」

如一滴水，寂靜無聲，融入泥土。

柳笑究竟是個怎樣的人，這個問題沒人清楚，包括柳笑自己。

月色蔓延，像一劑鎮定劑打在兩人的身上。程林平靜下來，看著柳笑的眼睛變得無比執著。

「我不想放棄，也不會放棄。你不相信我就做到讓你相信，柳笑，我們還年輕，也許你不相信我的感情。沒關係，我用時間告訴你真心。」

程林說這話的時候，嘴角含著笑意。自信、陽光、堅定，像極了柳笑記憶中那張讓人驚艷的笑臉。

柳笑相信，程林說的是真的，也相信程林說到做到。

因為他是程林，是自己喜歡的人。

從那天以後，程林再次出現在柳笑的生活中，沒有步步緊逼和受寵若驚。他就像炎炎夏日裡的一陣清風，讓柳笑對這個夏天有了新的體會。

對周時雨說出分手兩個字，柳笑事先沒有和任何人交流。

對面坐著的周時雨抿著薄唇，一雙丹鳳眼失去一貫的魅力，十分不解地看著柳笑。

「對不起。」

雙方沉默良久，柳笑再次出聲。

柳笑心裡清楚，昨天晚上聽到的那些話可能只是導火索，但在柳笑的心裡已經紮根。

那所謂的喜歡，都是建立在由心到身都想要得到。她做不到許卓婭和張琳那般開放，可以為喜歡的人付出一切。

因為她已經沒有一切拿來付出，害怕被發現自己的秘密，所以變得敏感。

周時雨就靜靜地坐在對面，眼神飄忽，他說:「柳笑，我覺得你離我很遠，我總是不能明白你的心思。」

如果柳笑的心思真的那麼就能明白，那她也不是柳笑了。

「那時候我不應該答應你的，也許你會放棄我，找到更適合你的人。」這時候的柳笑異常堅定，就像程林說不會放棄時的眼神，「曾經也有人說過我清高，也許是的，因為我做不到你想做的那些事。」

柳笑想到說她清高的那個長發女生，那時候不覺得，現在想想還真的是。

周時雨聽著柳笑的話，一對秀氣的眉挑出震驚的弧度。

「柳笑，我……」

「你不用說的，我知道你不是那個意思，可我不想再勉強自己。別人都說我是個小太妹，骨子裡就是叛逆開放不把一切看在眼裡。但我真的做不到無所謂，謝謝你這些日子對我的照顧。」

訣別的話沒有想像中那樣難說出口，柳笑突然就心情放鬆了。

「我知道你跟那些女生不一樣，所以我從沒有勉強過你的。」周時雨辯駁，想為自己爭取些什麼。

但這都是沒有意義的。

「但你心裡不是這樣想的。」柳笑從位置上站了起來，「我是個自私的人，即使有喜歡我也不會輕易拿出自己的青春和身體去揮霍。」

柳笑走了。

在周時雨疑惑痛恨的眼神中頭也不回的出了店門，踏著刺眼的太陽一步一步過了天橋。

周時雨從不懂柳笑，但在分手的這一天他好像懂了。

因為今天的柳笑很真實，那雙堅定的眼睛是他從未見過的。也正因為如此，他覺得自己已經配不上柳笑了。

那樣的人，像綠色的生命，需要活在陽光里。

回去的路上，柳笑收到了周時雨的簡訊，很簡短的幾句話：

許卓婭和我哥分手了，這是她的電話號碼，——柳笑，再見！

再見，再也不見。

他們彼此都感謝對方的出現，雖然只是過客，但卻讓彼此對感情有了新的體會。也正因如此，將這份情永遠埋在心裡，留成美好的記憶。

張琳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很淡定，彷彿早就知道會是這個結果。

「程林找過你嗎？」這是她唯一問的問題。

柳笑還記得，程林說是張琳去找的他，至於說了些什麼沒人知道。

「找過了，他說你去找了他。」柳笑實話實說，心想著張琳要怎麼回答。

意外的是張琳放大了笑臉，兩步走到柳笑的面前，神秘兮兮：「我就知道他是個專一的人，我已經儘力了，你自己可要把握好啊。」

柳笑不可置否，張琳說了什麼已經不重要，因為她的目的已經達到。

「對了，暑假你準備去做什麼？」張琳問柳笑。

這是兩人相識以來的第一個暑假，張琳除了在家，其他大部分時間就是和東子混在一起了。柳笑一個人生活，漫長的兩個月就是未知。

「跳舞！」

簡單的兩個字，基本概括了柳笑所有假期時間的安排。

她報了舞蹈班，不止是因為喜歡，還因為她的未來。

「有特長的就是好啊，我真羨慕你，身材那麼好。」張琳捏了捏自己腰上的肉，一臉苦惱。

兩人間的氣氛很快回升，剛剛凝重的話題轉眼就變成女生間的正常交流。

「你要是跟我一起學跳舞，一定會瘦下來的。」

張琳訕訕的搖頭，對此毫不抱希望。她太過自由，想做什麼就做什麼，根本就不能每天固定的去學習某樣東西。

減肥什麼的，也就口頭說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