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琳激動得連蝦都不吃了：「笑笑你真厲害，據說那個舞團是咱們縣城裡面年輕一輩最厲害的團體，笑笑你是我的偶像。」

聽到這話，柳笑更是丟出了一個重磅消息。

「程林就是凌天舞團的隊長。」

「真、真的？」張琳將她那雙杏眼睜得更大，完全忽略身旁東子沉悶的表情，「真不愧是男神，太厲害了。」

柳笑知道，因為周時雨的關係，東子已經討厭上程林，現在看到張琳一副迷妹樣，對程林的感覺就更差了。

柳笑提醒張琳趕快吃飯，不再提起有關程林的任何事情。

東子的客氣很明顯，這與他本身的性格不符，柳笑在心裡冒出了一個想法，那就是再也不要見面。

可世界這麼小，怎麼可能說不見就不見，更何況他們都生長於這座南方小城。

吃過飯後，柳笑費盡口舌才逃脫了被兩人撒狗糧的下場，踏著皎潔的月光回家。

有時候她會看著月亮想像著月亮的本質，為什麼它會發光，為什麼它是獨一無二的存在，除了太陽和月亮，這個世界上還有多少的未知。

他們太過渺小，小到連宇宙的塵埃都不如，即使發光發亮，又會被別人發現嗎？

小區樓下，新修好的路燈下站著一個身材高挑的男生，白T短褲，像極了以前等她的程林。

不過柳笑知道，這個人不是程林，而是陳郁陽。

「你找我有事？怎麼沒給我打電話？」柳笑走到陳郁陽的面前，疑惑著問。

陳郁陽從未像這樣私下找過她。

「我——」陳郁陽的臉被陰影籠罩，聲音猶豫。

「我還是第一次見你這樣吞吞吐吐的，有什麼話就直接說吧。」柳笑臉上笑著，故作輕鬆，其實心裡已經有了猜想。

陳郁陽也覺得自己不應該猶豫不決，於是問道：「柳笑，你喜歡程林？」

這是陳郁陽觀察許久的事情。

陳郁陽和程林是兄弟，之前因為柳笑的緣故兩個人之間有了些莫名的因素，但是說開了也就沒什麼，還約定好兩個人公平競爭，到時候不論結果如何，他們都會彼此祝福對方。

經過這些天的觀察，陳郁陽對自己的信心越來越小，因為他發現柳笑對程林的感覺是不一樣的，有時候不經意的一個眼神、偶爾假裝在意的關心，這些不像是單純的朋友關係。

如果不是程林告訴他，柳笑拒絕程林多次，陳郁陽都要以為程林和柳笑是名副其實的一對兒了。

「你怎麼會這麼問？」柳笑暗自吸了口氣，突如其來的問題簡直就是為難。

她不想讓任何人知道自己喜歡程林，這是她自己的秘密。可如果不說，她又多出了陳郁陽的感情，這是她負擔不了的。

「沒什麼，這就是我的直覺而已，可能我想錯了吧。」陳郁陽否定了自己。因為他害怕得到答案，後悔自己為什麼會這麼衝動。

柳笑將手插進衣兜里，才反應過來夏天的T恤根本就沒有口袋，面對這種情況，她的本能是不知道怎麼處理的。

「那個，你等很久了？吃飯了嗎？」柳笑問道，直接跳過了之前的話題。

「還沒有，你陪我一起？」

柳笑原本是和張琳他們一起吃過的，但現在這種情況下，還真是不好意思拒絕。

點了點頭，柳笑跟在陳郁陽旁邊就近找了一個攤兒坐下，叫了些烤串。

平時在舞團訓練的時候大大咧咧，但想這樣私底下坐下來交談，還真是第一次。

柳笑有些不自然，雖然隱藏得很好，但陳郁陽還是看了出來。

「沒關係，我們就像平時那樣就好，我就是、突然想找你說說話而已。」陳郁陽倒了一杯茶，推到柳笑的面前。

柳笑接過杯子，拿在手中。

「那時候在婚禮上想拿到你的聯繫方式，雖然被你拒絕了，但我總覺得我們還會見面，沒想到我們是真的有緣。」陳郁陽看著茶壺，繼續給自己也倒了一杯，「你跟其他女生不一樣，彷彿是個永遠解不開的迷。」

這句話很熟悉，柳笑隱約記得，好像周時雨說過。

後來柳笑也想過，自己不過是芸芸眾生中的其中之一，能說得上特別，大概也就是她對於自己的隱藏。

這樣的虛偽在某一天被人將面具揭開，露出最真實的她，興許就沒人覺得她特別了。

那麼，程林也是覺得自己特別，以後發現最真實的自己，然後遠離自己嗎？

兩個人相對的沉默，服務員將吃的給他們送來又離開。

「謝謝你來陪我，如果還吃得下，千萬別跟我客氣。」良久，陳郁陽打破這種沉默，拿了筷子動手。

一個簡單純粹的笑容，輕鬆打破了柳笑的緊張。

「嗯！」

這頓宵夜的氣氛是愉快的，陳郁陽像平時那樣談天說地，沒再說一些讓柳笑忐忑的話。

柳笑喜歡這樣的相處，簡單的朋友、隊友，不摻雜任何多餘的因素。

如果陳郁陽不在臨走時說那句話的話，柳笑晚上一定能睡個好覺。

「柳笑，程林喜歡你，我也喜歡你，我也是有機會的，對吧？」

柳笑一直以來給自己的定位就是「不幸的普通人」，所以在很多方面她都努力的讓自己發光發亮，將自己偽裝得隨性真實。看正是這樣，她就更加不理解那些說喜歡自己的人究竟是怎樣的想法。

為什麼會喜歡這樣的她？

陳郁陽帶著笑容離開，他知道自己不會得到柳笑的答案，所以就更加開心。

他終於和程林是平等的了，讓柳笑知道自己的感情，光明正大的對柳笑好。即使最後他也得不到相應的感情，至少也是值得的。

陳郁陽突然之間的告白就像是一場短暫的夢，讓柳笑覺得不真實。以至於在第二天下午的排練，柳笑迷迷糊糊間出了好幾個錯誤。

「怎麼了，今天你一直不在狀態，是不舒服？」這是來自程林的關心。

一旁的陳郁陽當然知道柳笑不在狀態的原因，不過這讓他有些竊喜，因為柳笑的心情被他影響著。

「沒事兒沒事兒，我們先歇會兒，待會兒再繼續。」元寶拉著柳笑在一旁坐下，還十分狗腿的送上一瓶水，「笑笑，哪裡不舒服？我幫你看看，或者帶你去買藥……」

柳笑無奈的撇了撇嘴，面對元寶是真的沒轍：「我沒事兒，可能是昨天晚上沒睡好，冷氣的溫度開太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