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澤腿上的傷逐漸恢復了，他的頭髮也長長了一些，已經能覆蓋住耳朵了。

陳很喜歡摸顧澤的頭髮，細細的、軟軟的。不管多忙，他總是會親手為顧澤洗頭髮，然後再親手用毛巾擦幹。洗髮水依然是玫瑰的味道，清甜的，覆蓋在顧澤的發上。

顧澤近來的生活規律極了，每天早上七點準時被陳叫醒，洗漱過後和陳一起吃早飯。如果陳去上班，他一個人讀書；如果陳不需要上班，兩個人一起讀書。晚上七點半準時吃晚飯，晚上十點之前準時入睡。倒是比他以前的作息時間更健康。

顧澤有時也會恍然，他好像已經習慣了這種生活，這種被圈養的生活：

每時每刻都是閑暇，不必為錢發愁，有看不完的書，還有人照顧……主要是那個瘋子自從之前捅了他一刀後就一直維持著溫柔面孔……這簡直就像是他曾經無數次夢想過的生活。

如果不是沒有自由的話……

讀萬卷書永遠等同不了行萬里路，更何況他的境況更慘。被困在這小小房子里，只能透過想像去描繪外面的世界。倒像是古代妃子的生活了，怪不得她們會宮鬥，衣食無憂時反而能生出更多愁緒與無聊了，原來那些宮鬥劇也不全是矯情。不過這樣比喻也不對，畢竟他不用侍寢，只是得陪著同睡一張床。

——

這一天陳回來的比平時晚了一些。在熟悉的推門聲響起的同時，顧澤還聽到了「喵～」的一聲，他詫異地下樓，發現陳的懷裡竟然抱著一隻小貓。

就是一隻普通的中國本土狸花貓，看著瘦弱又可憐，一雙大眼睛裡閃爍著驚疑與戒備。

顧澤一向喜歡各種小動物，他不自覺地走上前，想要把小貓抱進懷裡。

陳卻往後退了一步。

顧澤及時停在了原地，收回了已經伸出去的手，他有些後怕，擔心那瘋子生氣，他先喏喏開口了，「對不起，我……我只是……」

陳卻微笑著開口了，「你不是一直都想養貓嗎？以前都忙的沒時間，現在總算有時間了。剛好今天回家的路上我碰到這個小傢伙，那會兒它還髒的很，我為它洗了澡打了針才帶它回來的，所以遲了些。」

顧澤卻是疑惑了，他是喜歡貓，可他從未說過想養貓之類的話，他根本不敢說的。

陳卻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了一樣，臉色一下子變的陰沉了，他看著一臉疑惑的顧澤，再次開口，「對，是我記岔了，不是你。那，你想要這隻貓嗎？」

顧澤小心翼翼地點點頭。

陳單手抱著那貓，去一旁的儲物室里取出一件酒紅色的長裙，遞給顧澤。這裙子和顧澤最初來這裡穿過的那一條顏色幾乎完全相同，只是更亮了一點，也更長更華麗。

陳的心情似是變好了，他輕笑著開口，「那你就先換上這裙子。若你能使我高興，這貓就送你了，要不然我現在就把它扔出去。」

顧澤心中閃過一絲慍怒，被他成功壓制了，他終是恭恭敬敬伸手接過了裙子。

陳依然將那隻小貓抱在懷裡，倒是很呵護的樣子。

顧澤準備上樓進卧室換衣服了，陳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

「不許敷衍，把礙眼的背心那些的都脫了，穿的好看一些。」

小貓又「喵喵」地叫了，顧澤換好了裙子。